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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左相等官員說,“南朝確實以禮樂治國,當初開國皇帝訂立後宮須會樂舞的規矩,其根本的目的是讓女子知書識禮,懷抱著一顆善良美好之心。凌南雖不善於舞蹈,但是她在詩書上的造詣,不輸給任何的大家閨秀。”

楚荊河連忙說,“堂堂南朝,用舞蹈來刁難一個女子,有什麼本事?何況,她與眾位大臣一樣,接受的是官吏教育,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們沒理由拿自己不會的,來刁難人家吧?不然那什麼,左相?你來跳個舞看看?”

“放肆!”左相喝了一聲,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有點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

趙顯執了裴凌南的手,正要再說話,舞娘中忽然躍出一個人來,手中銀光閃現。

眾人皆是大驚,越香凌和沈括連忙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那舞娘直撲趙顯,趙顯忙把裴凌南推開,一手擋住了那舞娘持刀的手。誰知舞娘的另一隻手又極迅速地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直直地向趙顯的面具攻去。

“啪”的一聲,銀色的面具掉在了地上。

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花事五十二

沈括一個掃腿,那舞女便倒在了地上,越香凌上前欲制服她,沒想到她馬上就咬舌自盡了。

越香凌看了沈括一眼,沈括沉下臉色來。很明顯,這個混入的舞女,意不在取皇帝的性命。

相對於這件事,此時暴露於眾人眼皮底下的皇帝的臉,顯然更為搶眼。

仁政殿的安靜先像是沉入了修羅地獄一般,而後,嚶嚶嗡嗡的議論聲便在四下響了起來。在不知情的大臣還有使臣的心裡,藏在這面具後的應該是一張無愧於花之國色天香的臉。可是如今站在大殿上的男人,說清秀有餘,要說國色天香,真真是相差甚遠。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崇光陛下被冒名頂替了麼?”趙康悠悠然地站起來,好像早有準備一般,眼中閃耀著勝利的光芒,“請問您能給我們個解釋麼,陛下?”

北朝的使臣團裡,有幾個見過沈流光的大臣驚叫出來,所以討論聲越發熱烈起來。

趙顯一直站在殿上不做聲,裴凌南擔心地看著他的側臉,下意識地用兩隻手握緊他的手掌。他曾說過,崇光皇帝的臉,對於這個國家來說,像是信仰一樣的存在。此刻暴露了真正的長相,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對於皇帝本人或者國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耶律璟自顧飲了一杯酒,好像殿上的喧譁與他無關。事實上,真正的獵人總是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安靜地等待,隻眼睛牢牢地盯著獵物,不讓他掙脫。

“朕……”趙顯開口說話,大殿上立刻安靜了下來,“朕的臉確實於多年前被毀了。”

趙康訕笑道,“那為何陛下要用面具掩面,妄圖遮掩事情的真相?難道陛下這個皇位,是靠臉才坐住的麼?”

趙顯深深地看他一眼,似毫不意外他說的話,“朕從未想過隱瞞事實。只是鑑於目前國內的形勢,還不到……”

“陛下!”趙康忽然拔高聲音,環看四周,“無謂的解釋,還是不要了吧?這隻能讓在座的諸位產生更多的懷疑和……不理解。”

趙顯看向那幾個明明知情,此刻卻一言不發的老臣。怎麼會忘記這些深深根植於廟堂,並透過祖蔭庇佑而得享高官厚祿的大臣們現在對他有多麼不滿?他自登基開始,便一直妄圖打破國家被他們一派左右的局面,所以開別科,創設博學館,選拔年輕有識的平民官吏。他一心想要把國家往健康正確的道路上引,卻也在這樣做的過程中,失掉了他們的心。

但皇帝,並不能夠輕易地妥協。否則,便會一輸到底。

翁照帆在心中嘆息一聲。他雖然受皇后所託,要成皇上的大事,但他本身就是出生於士族門閥的官吏,這一點無可厚非。

在劍拔弩張的沉默中,趙顯平靜地問,“所以,東宮想要如何?”

趙康沒有回答,反而是他身邊的左相起身說,“陛下,在事情徹底弄清楚以前,請先讓東宮殿下……代理國政吧!”

左相的話音剛落,全場譁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當著別國使臣的面,左相居然公然逼迫皇帝讓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楚荊河低聲咒罵了一聲。

“左相!”

“左相……”

“左相。”

南朝的官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喊聲,那些喊聲中包含了千萬種的意思。

“左相的意思是,朕失格,而東宮殿才有資格處理國家大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