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讓車伕將馬車趕到了縣衙外,自己坐直了身體,盧清清幫忙掀起窗簾,趙衍就這麼隔著簾子隔著一條街,靜靜地看著縣衙大門。他想起了自己十幾歲時,父親被貶為房州縣令,全家人都從京城遷到此處。這縣衙前面辦公,後院住人,剛到房州那年,自己與母親就是住在這裡的。
看了好一陣,趙衍眼眶有些溼潤,他閉上眼平復了一會心情,盧清清會意,放下簾子,對車伕說道:“走吧。”
馬車動起來,車伕在外面問道:“現。。。。。。在,去,哪兒?”
趙衍吃力地說道:“一直向前,出了城,左轉。”
盧清清給車伕指了路,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城門,出城左邊就有一條小路上山,又走了一會兒,山路已經頗難行了,車伕停了車,去馬車後面解下了盧清清的兩匹馬。
盧清清掀開簾子,問趙衍:“哥哥,是這條路麼?”
趙衍點點頭,盧清清又問:“哥哥還能騎馬麼?”
趙衍又是點點頭。
車伕與盧清清一起將趙衍扶下馬車。盧清清知道趙衍無論如何是上不了他那匹蒙古馬了,於是牽過自己那匹川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與車伕將趙衍抬上馬背。
盧清清給車伕結了車資,看著車伕上馬車回去了。於是牽著兩匹馬,沿著山路向山裡走去。
她擔心趙衍的傷,不時的回頭看看趙衍,只見他在馬上晃得厲害,眼神卻透露著興奮,臉色也由於激動變的紅撲撲的。走了沒多久,她再回頭看時,隨著山路的起伏,趙衍晃得更厲害了,似乎將要掉下馬來。
盧清清心裡只是一個閃念的鬥爭了一下,最後她還是上了馬,坐在了趙衍身後。趙衍靠在她身上,她猶豫了一下,紅著臉將雙臂環過趙衍的腰,抓住了韁繩。
第一次與趙衍靠的這麼近,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男人特有的味道,還隱約夾雜著頭髮的味道,盧清清的心狂跳了好一會,臉也燒的燙手,此時的她心慌意亂的坐在馬上,大腦一片空白。
兩人就這麼任由馬愣愣的站在當地。好一會後,盧清清才漸漸恢復了意識,慌忙輕踢馬腹,催促那馬前行。
馬兒吃疼,猛的向前跑了兩步,趙衍淬不及防,向前栽去。
慌忙之中,盧清清下意識的雙手抱住趙衍的腰,將趙衍緊緊擁在懷中。片刻之後,馬兒恢復了正常速度,盧清清意識到自己雙手緊緊抱著趙衍的腰,驚慌中想要抽出雙手,趙衍其實早已察覺,輕輕將雙手覆蓋在盧清清的手背上。此時趙衍只覺得盧清清身體劇烈的一震,卻沒有要再抽出雙手,只是緊張的將身體繃得很硬,兩人都沒有說話,四周迴響的只有均勻的馬蹄聲。過了一會,盧清清終於放鬆了自己,輕輕將臉靠在了趙衍的肩膀上。
這是幸福的時光,趙衍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的愛上一個女人,報仇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他曾有意迴避盧清清對自己的好,直到這一刻,他被她緊緊地抱住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是一種自己從沒有過的感受,雖然他不確定這是否就是愛,但內心告訴他,抓住這感覺,不要讓它溜走。
他順從了自己的心。
時間似乎過的很慢,彷彿一切都停止了,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時間似乎過的又很快,在他們都想永遠這樣走下去的時候,趙衍的家到了。
“到了”趙衍的聲音有些沙啞。
盧清清抬起頭,這是一間泥胚蓋的茅草屋,兩間正屋,左邊一個廚房。因年久失修,房頂好些地方已經沒有草了,露出一個一個的破洞。好幾處泥胚中還長出了雜草,房屋的牆角,也已經損壞了。
一陣蒼涼感湧上心頭,“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盧清清問道。
“嗯。”
盧清清下馬,房門是鎖上的,她走到窗戶邊,窗戶只剩幾根木條,透過木條,屋子裡黑呼呼的,似乎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還有一個大箱子,僅此而已。另一個房間也是如此,只是牆上多了著些繩子,鋤頭之類的東西。
盧清清說道:“我扶你下來吧。”
趙衍道:“我還想去另一處地方,只是有些遠。。。。。。”
“沒關係,我陪你去。”
“你進去找個火摺子,或者一把刀,實在沒有,能砍樹的也可以。”
盧清清拉了拉廚房的窗戶,那木條已經腐朽,一拉就斷,看著足夠一人進出,她翻了進去,不一會就出來了。
“我找到了火摺子,還有一把菜刀。”她揚了揚雙手,示意給趙衍看。
趙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