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猛的反應卻更直截了當,立時放下懷中洽兒,同時反手抽劍,一派警惕之色。
“什麼人?”甘斐冷聲發問,手也摸在了背後的刀柄上。
卻見前方一陣斑駁流離的暗影閃動,緊接著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片刻間,暗影一亮,竟現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
一頭迥別與中原江南的金色長髮,一雙攝人心魄的幽藍眼眸,精緻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臉龐,銀燦燦一抹短短胸衣和一翩將將遮蔽緊要處的短裙,露出了白皙修長,線條優美的雙腿,更襯現出不堪盈握的纖細腰身,當真是美之極矣,卻也媚之極矣。
甘斐和徐猛同時啊了一聲,惕厲警覺的氣勢一餒,霎時間便被眼前這絕色尤物勾了魂去,尤其甘斐,雙眼不由自主的就在那金髮麗人胸前乳溝,腹下香臍上來回逡巡,還重重的嚥了口口水。
“英雄,奴家冒昧來求,還請勿嫌唐突。”豔美胡姬般的金髮麗人用的卻是漢家禮節,盈盈一趨,款款一拜,更是泛起一陣誘人遐思的風情,甘斐眼都看直了,說話也開始結巴:“不……不必多禮……你是……”
“奴家相求之前,先請英雄原宥奴家昔日之罪,奴家才敢說話。”金髮麗人說的楚楚可憐,一臉誠惶誠恐的崇重之色,卻是更令男子難以推拒。
“好說好說……昔日……姑娘卻是甚罪來?”甘斐甚至有些手忙腳亂起來,腦筋一時還沒拐過彎,徐猛則也痴痴相視,眼前這女子柔媚入骨,豔光四射,哪還想到是何來路?只有洽兒,上前一把抓住甘斐的手,小眼目光清澈,含著戒備之意盯著那金髮麗人。
金髮麗人對甘斐這番色授魂與的表情倒很受用,嬌嫣嫣抿嘴一笑:“英雄怎麼忘了,昔日鄱陽湖屏濤塢,正是奴家舉發,以致英雄……”
“是你!”金髮麗人一說屏濤塢,甘斐便立刻想了起來,怪道這金髮麗人初一看之下依稀覺得眼熟,卻不正是那一路跟隨而至,先去絕浪老怪那裡告發了自己的小女妖麼?其實在屏濤塢中,甘斐也曾見過布奴莎,只是當時鱺妃與絕浪兩大高手身臨於前,他全神待敵,縱看到布奴莎這般絕麗模樣最多也只是心下一動,卻哪裡還能把布奴莎容顏當真印在心內?也是事後和無鱗詳解此來之事,才從無鱗口中知曉了過往,那鮫人公主雲泣珠還留有這樣一個女弟子復與己為難,倒是令甘斐當時頗為意外,再往後變故紛沓,煩惱種種,甘斐自然也更沒心思念及這小兔妖了。如今布奴莎舊事重提,甘斐頓時省悟,再聯絡起那醜胖男人臨去前突兀言及屏濤塢的情形,今日之事竟有些豁然開解。
陰差陽錯,這小兔妖必是正在那妖魔之處,卻看到了我,他們不知道我現在的底細,只道我還是那時大鬧屏濤塢,惡戰絕浪老怪的時分,自是不敢來捋我的虎鬚,難怪難怪,我叫戰半晌,就沒個應聲的人來,卻是畏懼我的緣故,若不是虻山妖魔大起,怕是這一夜都不敢著我的面呢。想到這裡,固有昔時壯舉的沾沾自喜,卻也多了今不如昔的慼慼惆悵,更令甘斐一警,這害過我的小女妖卻又來此做甚?當下奮起精神,寬刃長刀一擺,面上現出厲色,明晃晃的刀尖就挨在布奴莎嬌嫩的頜下,口中冷冷問道:“你是闃水的小妖,到這裡送死麼?”
如此佳人亦是妖魔?徐猛幡然一醒,收了迷濛蒙賞美顏色,手中長劍亦是向前一挺。
“英雄息怒。”布奴莎轉瞬便是淚眼婆娑,說不出的嬌怯風致,款款向地上一跪:“那時奴家不過淺稚一妖,與英雄小有齟齬,便思為難英雄。恰是這一遭,奴家得見英雄不世之氣概,豪勃雄奇之勢天下無雙,是故……今日奴家遭逢大難,還請英雄仗義出手,除卻虻山惡妖,救我全莊姐妹,英雄若允,奴家……必當以身相許,報答英雄……”話說到最後,語音漸漸低了下來,面上泛起嫣紅,看起來似是羞不可仰之意,眼波盈盈,直射在甘斐面上。徐猛在一旁聽的卻更是驚詫,兩眼反覆看著甘斐,暗道這胖漢當真曾有如此威風?
在決定尋求甘斐為今日救援擷芬莊之威的助力之後,若歧便覺得簡直匪夷所思,伏魔之士和虻山一般,都是闃水不死不休的敵人,豈能為闃水而與虻山激戰?布奴莎的想法卻和先前醜胖男人說服陳嵩將岸的論調大體一致,今日大患是虻山,亦即是擷芬莊和伏魔之士共同的大敵,擷芬莊示好於先,或可與伏魔之士暫棄前嫌,共御虻山。那甘斐有本事孤身一人便大鬧屏濤塢,這等修為,幾與闃水神尊相等矣,他若肯出手,便是擷芬莊一大有力的強援,如此高手近在眼前,何妨一試?況且,布奴莎也暗暗存了心思,修習媚功魅術也有了些時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