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整日無事,錦畫便突發奇想的想教他習字。這個小忠犬什麼都不會,天真的像一張白紙。但是還算聰明,錦畫教的也不是太累。一身碧衣的靈犀站在一側,看見自家的陛下與這楚一這般的親暱,心裡可是萬分焦急。陛下也真是的,這廝除了模樣長得好看一些,哪裡比得上國師大人?而且昨兒個自己已經通風報信了,這個國師大人居然還沒動靜。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楚一滿眼都是融融的笑意,時而側頭看著一臉認真的錦畫,看著她白皙精緻的側臉稍稍停留了片刻,然後又回頭開始認真的習字。纖細的小手握在他的手背之上,矯正他握筆的姿勢。嬌嫩的肌膚輕微的碰觸,讓他有些失神。鼻翼邊縈繞著她淡淡的清香,偶有幾縷青絲拂過他的側臉,蘇蘇、癢癢。她的聲音,她的呼吸,都在他的耳畔響起,讓他握筆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了一下。&ldo;呀,這筆太重了。你瞧,都滲開了。&rdo;楚一白皙俊美的臉稍染這微紅,支支吾吾道:&ldo;主人,是……是我太笨了嗎?&rdo;聽著他的聲音,錦畫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ldo;你很聰明,比朕聰明多了。&rdo;似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錦畫的眸子微微眯著,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ldo;朕剛開始的時候,連筆都握不穩,但是為了那個人,卻沒日沒夜的練習,把所有別人會的,都統統學會,而且要學的更好。&rdo;楚一看她的眼神頓了頓,然後才咧著嘴道:&ldo;那個人?是主人喜歡的人嗎?&rdo;錦畫聽了,彎著唇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她的眉眼都是彎彎的,而後才不急不緩的吐出一句:&ldo;不,是最討厭的。&rdo;楚一稍稍一愣,而後不再說話。楚一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意外。一開始是因為他的容貌和楚衍長得太過想象,才忍不住將他帶回了大昭。可是這幾日的相處,讓她漸漸對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忠犬有了更多的憐惜。就算他長得一張她最討厭的臉又如何,楚一是楚一,楚衍是楚衍,他們完全是兩個人。她不能因為他的容貌而厭惡他。畢竟,他是難得對自己真心的人。御案之上堆著幾摞摺子,卻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錦畫勾唇笑了笑,就算有大事又如何,做主的又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覆著白玉面具的國師。大昭有這個尊貴無雙的國師大人就夠了。而她這個皇帝‐‐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擺設。既然大臣們認為自己沉迷美色,那她就乾脆做個昏君。他不讓自己擴充後宮,那自己日日與楚一在一起就行了。&ldo;來,你繼續寫。&rdo;楚一轉頭看了一眼錦畫,笑容純淨,&ldo;嗯,好。&rdo;錦畫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誇讚道:&ldo;真乖。&rdo;這種感覺讓錦畫又歡喜又自豪,但是覆在他腦袋上的手稍稍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慢慢伸回手……這種好像養寵物一樣的感覺……楚一之於自己,就如同自己之於容樞。原來,竟是這樣。她好像有點明白那廝的惡趣味了。錦畫狠狠的咬著唇。國師府邸。一身白色錦袍的國師大人正一臉悠閒的澆著院中的花。含苞待放的花蕾在風中搖曳,上頭還沾著些許瑩透的水珠,國師大人愉悅的彎起了唇。‐‐他精心照料了這麼久,快開花了吧。身後一陣涼風,他的衣袍輕輕掀動。拿著花灑的手頓了頓,國師大人不急不緩將手中的花灑放到一旁,薄唇輕啟,&ldo;怎麼來了都不打個招呼?&rdo;&ldo;師弟別來無恙啊。&rdo;身後的聲音略顯戲謔,讓人感到有一股涼風灌入,略感陰森。容樞轉身,看著幾丈之遠處的那棵槐樹之下立著的青衫男子,眸中未曾有一絲的驚訝。那男子身姿高大,面上覆著半截修羅面具,看起來頗為猙獰。青衫男子如閒庭散步般朝著他走來,在他的近處止步。&ldo;多年不見,師兄怎麼有如此雅興來到這大昭?&rdo;青衫男子青絲間偶有幾縷銀白,看起來頗有些妖冶之感,&ldo;自然是來看師弟的了。&rdo;&ldo;師兄事務繁忙,師弟我受寵若驚。&rdo;容樞的神色沒有一絲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