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髮髻挽起來,隨意插了幾根玉釵;修長的脖子裸露著,一根金項鍊若隱若現的掛在脖子上;整個人打扮的高貴嬌俏,像個待嫁的新娘子。
蘇錦記得這跟金項鍊正是自己在廬州和晏碧雲初識的時候送給她的,現在看起來顯得有些俗氣,但這麼俗氣的一件飾物掛在晏碧雲的脖子上居然也顯得那麼的得體,倒也真是奇哉怪也。
晏殊見蘇錦目不轉睛的看著晏碧雲,皺眉大聲咳嗽了一聲,蘇錦回過神來,忙不迭的收回眼光,端起茶杯喝茶掩飾,一大口熱茶喝入口中,燙的他捂嘴直哼哼。
晏碧雲掩口葫蘆,輕聲道:“沒喝過茶麼?這麼猴急。”
蘇錦聽這話相當的有歧義,就好說: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奴家,看的這麼急色。
晏殊面前,蘇錦不敢造次接話茬兒,要是在平時無人的時候,早就出言調戲一番了;只得忍住燙將茶水嚥下,連連呼氣。
晏殊不再理他,對這晏碧雲道:“我兒今日未出門麼?怎地一叫便到了。”
晏碧雲笑道:“伯父大人,奴家和蘇家幾位姐妹原打算上街市去逛逛,但今日是蘇公子上朝聽封的日子,所以便都呆在後院花園裡便玩耍邊等訊息呢。但不知情形如何啊,看蘇公子這氣色,想來定是封了個大官吧,奴家這裡向蘇公子賀喜了。”
說罷起身要道萬福賀喜,蘇錦趕緊擺手道:“別別,晏小姐,你這不是哪壺不就愛提哪壺麼?別提了。”
晏碧雲奇道:“怎麼了?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皇上難道不予賞賜麼?”
晏殊看著蘇錦扭捏的摸樣,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暴爽,哈哈笑道:“當然有賞賜,而且還不小呢。”當下笑著將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複述一遍,渾然不顧蘇錦的感受。
晏碧雲笑盈盈的聽著,不是開口問兩句,末了才道:“原來是去了史館當舍人,很不錯的差事呢,那從今以後咱們見了蘇公子就要叫蘇舍人了。”
蘇錦沒觸動痛處,忙道:“別這麼叫我,這是要羞臊死我麼?剛才皇上就是這麼叫我,我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我可不想跟你們翻臉。”
晏碧雲吐吐舌頭,訝異道:“你覺的這差事不好麼?”
蘇錦嘟囔道:“什麼狗屁舍人,不過是打理打理藏書,憚灰曬書之類的雜役活兒罷了,虧皇上也拿的出手。”
晏殊呵呵大笑,笑意中極盡譏諷;倒是晏碧雲正色道:“蘇公子你可別小看史館之職,那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可知道,這史館乃是清要部門,其直接屬於皇上直轄,其史館監修之職非宰相不得兼任,就算是伯父大人也無權兼職史館監修之職呢。”
蘇錦看向晏殊道:“是這樣的麼?”
晏殊點頭道:“確實如此,老夫沒那個資格。”
蘇錦撇了撇嘴道:“那又如何?我可不稀罕。”
晏殊苦笑道:“你對於我大宋部門職能可謂是一竅不通,你不稀罕,有人卻稀罕的很;你可知道,我大宋朝將史館、昭文館、集賢院並稱為三館,其官員並稱館職,乃為文臣清要之選。能進史館的不論大小都須得授予翰林學士之位,你一個未經科舉之人,能讓你進史館,便是算是破例了。”
蘇錦不屑道:“什麼清要之職!我看就是個吃閒飯的地方。”
晏殊搖頭嘆道:“不學則無術,你簡直什麼都不懂;你知道我大宋朝有多少名臣是從館職開始發跡的麼?前朝有開國元老趙則平公、呂聖功、寇平仲公等,本朝有張相、呂相、以及王子正公,林林總總為相為宰數十人,無一不是館職出身,你還不稀罕?”
蘇錦聽得滿頭霧水,這些人除了一個呂相他知道外,其餘人一個不識;這也難怪蘇錦,晏殊說的是表字,趙則平便是開國宰輔趙普,呂聖功乃是兩朝宰執呂蒙正,寇平仲是寇準,而張相、王子正乃是本朝故去的兩任老宰相一個叫張士遜,一個叫王隨。
在晏殊看來,這些人個個大名鼎鼎,提表字一是表示尊敬,二來則是民間多作此稱謂,已經是耳熟能詳了,當然想不到蘇錦一個不識。
蘇錦不懂裝懂,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但能和呂夷簡併列其中,定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有人戲稱,館職乃是宰輔的墊腳石,可見館職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晏殊對著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循循善誘。
蘇錦歪頭道:“三司大人難道認為皇上授予我這個什麼舍人之職乃是對我的重用麼?別說笑了。”
晏殊想了想道:“這個麼……倒也不是……”
蘇錦一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