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那些雜斑色的馬在白雪的映襯下像一隻只木頭玩具。我一邊走,一邊聽幾隻黑白相間的豬哼哼著跟在我後面,幾隻黑貓小心翼翼地在我後面一跳一跳,耀眼的白色中,它們顯得又黑又亮。在加利納時,我見過野雉、小鹿、大熊留下的足跡。而現在,我把那英國的秋天留在了伯克郡,那兒,在一片細長的樹林背後,慘淡的夕陽照耀在那塊黑莓和蘑菇地上。
我也把勞倫斯留在那兒。他不希望戰後馬上到德國來。我一個人趕路,在一陣混亂中,行李被人偷了。我到了巴登,非常高興地見到了母親和妹妹。但是,呵,那麼多,那麼多的熟人和年輕時的朋友都死了。德國真讓人悲傷,與戰前大不一樣了。
我們所有人都歷盡折磨,失去了那麼多,經濟也拮据得很。
我是在勞倫斯之後到了佛羅倫薩的。我是清晨四點鐘到達那兒的。勞倫斯對我說:“你必須同我一起驅車去逛逛,我要帶你參觀一下這個城市。”於是,我們便坐上了一輛敞篷車。我見到了灰濛濛地蟄伏在那兒的喬託風格的大教堂,夜霧中,教堂的尖頂彷彿藏匿在空中。我們也見到了那廣場平臺上有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塑像的韋基奧宮,廣場上,還有不少其他的男人人體雕塑。“這是一座男人的城市,”我說,“不像巴黎,那兒所有的雕像都是女的。”在那個月夜裡,我們驅車沿著隆加諾街走過於韋基奧角。在我看來,佛羅倫薩是我看到過的最美的城市,一個百合花般的城市,華麗而不俗豔。
勞倫斯在隆加諾街租了一套膳宿公寓住下,同時住在那兒的還有諾爾曼?道格拉斯和馬格納斯。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