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倫敦時裝週間突然給我打電話,自然是有要緊事,在秀場能和我扯上關係的大事,除去曲休,還能有誰?”陸湛澄淡然道:“更何況,她好歹是前女友,前女友來電,我沒有錄音公放已經是文明行為,與其事後向你報備,不如直接讓你旁聽。”“太狡猾了。”朝陽對陸湛澄精打細算的人生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有個問題我想弄清楚。”陸湛澄問道:“曲休這裡關於你的資訊,是你外公外婆遞出去的,還是另有其人?”“什麼意思?”朝陽皺眉。“很簡單。”陸湛澄解釋道:“一,她在你身邊安插了探子,主動獲取你的情報,這屬於某種程度上的關心,我們理應表揚。二,關於你和我的訊息,是由早就得知咱們情況的朝家人告訴她的。這說明她和朝家人尚有往來,只是不知道是誰。”朝陽頭疼,“我得問問外公外婆。”“好。”陸湛澄安撫道:“不著急。”時間尚早,朝陽馬上給外公打電話,問他們是不是已經透露了陸湛澄的事。外公直接否認,說年後再無和曲休聯絡。老人家也是明白人,馬上聽出朝陽的為難,立即氣急敗壞詢問是不是曲休又做了什麼事情。對這個獨生女,兩位老人,一生又愛又恨。朝陽結束通話外公電話後,衝陸湛澄搖頭,“看來是另有其人了。但我認為 結婚了嗎結婚了嗎可我還沒求婚吶!從朝陽做出決定的當天晚上起,陸湛澄便傻了一般反覆唸叨這句話。可我還沒求婚吶!還沒在萬眾矚目的時刻單膝下跪,為她戴上他親手設計的求婚戒指,天上星星依舊,地上繁花未開,他們就要結婚了?陸湛澄又是開心又是懊惱,從市區開車去往朝陽老家時,一路眉頭深皺,悔不當初,“我該早點求婚的!哪怕會被你拒絕,也應該勇往直前先行求婚!”朝陽坐在旁邊,不理會他的自怨自艾,只顧用手機查詢老家婚姻登記處的地址,以及相關證件手續。車子停在外公外婆家樓下時不過早上十點,朝陽迅速上樓,翻箱倒櫃找到戶口本後,只留下一句“回來再解釋”,人便匆匆跑走了。“快!朝這邊開。”朝陽一上車便指揮方向,完全忽視陸湛澄車內的電子智慧。從小區過橋後到縣城婚姻登記處,不過十分鐘的車程,朝陽一等陸湛澄停好車,立即拉著他去馬路對面拍結婚照。從決定結婚到一早趕回老家領證,朝陽的狀態持續亢奮,這種急躁不僅僅是因為興奮,還藏著點朝陽不敢明說的擔憂——如果朝家真的一直監視自己,面對朝陽突如其來的決定,他們難道就此坐以待斃?她總希望這事快快成為定局,哪怕婚姻並不能保證什麼,但她至少要向曲休和朝家人表明態度——她絕不會任由他們操作。婚姻照相館裡擠滿了前來拍照的男男女女,朝陽和陸湛澄一走進小店,立即吸引所有人注目,從好高好帥到好漂亮好登對,甚至有新娘子提出能否合影的要求,朝陽把所有人的議論當成讚美悉數接收,只抓緊時間填寫表格排隊。輪到他們倆拍照,攝影師為人憨厚,不斷指示他們靠近一點後咔嚓定格,陸湛澄到外間排隊取照片,朝陽則站到店外給外公打電話。就在這時,三輛黑色寶馬suv一溜急停在馬路邊上,朝陽頓感不妙,果不其然,車門開啟,七八個黑色西裝大漢快步下車,直接朝照相館大門走來。朝陽一見到車便機靈地縮排門內,這會兒見他們追來,忙拉住隊伍裡的陸湛澄,急道:“來了!”陸湛澄回頭,那些面無表情的西裝大漢已經黑壓壓擠進店裡,往各個角落一站,既堵住出路,又形成包圍。附近群眾莫名其妙,卻也都下意識趕緊離開照相館。很快,館裡只剩下陸湛澄和朝陽兩個人。陸湛澄不緊不慢繞到櫃檯後,取走自己那一版合照,用小袋子仔細裝好,平靜收進口袋。照相館裡無一人開口,直到元至頂著那頭燙成捲毛的亞麻色腦袋悠閒走進,用他極富特色的普通話笑嘻嘻招呼道:“妹妹!又見面了。”朝陽深信外公外婆不會和朝家人聯絡,那麼,從他們倆進入照相館填表排隊拍照,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朝家人便已經出動了,這效率要說臨時調遣,朝陽打死也不信。“你們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人?”朝陽環視滿屋子的黑衣人,發現其中竟然還有兩個女人,冷笑道:“他們是來保護我的嗎?”這話說得極其嘲諷,朝陽三番五次遭難,如果這些黑色幽靈當真負責保護她,別說海灘小樹林了,就是上回在總校區被流氓困住,朝陽也不至於苦苦支撐。果然,元至撓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一普通小姑娘,能出什麼大事,他們不過負責監視你而已。”“普通?”朝陽簡直要笑破肚皮,“我倒是真想做個普通人,你們讓嗎?”“你不一直很普通嗎?”元至笑道:“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學校,普通的就業,沒人想要剝奪你的普通,只要你乖乖的。”朝陽這回真是連話都說不出口了。見過不要臉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