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靠在陸湛澄懷裡,半天不想說話。圍觀群眾們噤若寒蟬,在王歆的眼神示意下,紛紛沿牆撤退。走廊上只剩下陸湛澄和朝陽,朝陽注意到自己破爛髒汙的裙子,心痛道:“只要一穿漂亮昂貴的裙子,我就會受傷,看來這輩子我都與富貴華服無緣了,仇富仇富,堅決仇富!”傷人事件沸沸揚揚,朝陽不想回酒店,陸湛澄便讓王歆送他們倆回家。回到陸湛澄的公寓,黎明初降,朝陽困得眼皮直打架,一換好衣服躺在床上,便睡得人事不省,陸湛澄擰了毛巾替她一點一點擦身體,這才自行淋浴後,睡倒在她身邊。兩人這一覺直睡到傍晚天黑,醒時,撲鼻而來全是飯菜香味,朝陽睡眼惺忪爬起來,迷迷糊糊循著食物誘惑往下走。樓下廚房,陸遠海正在加熱飯菜,方瞋在旁搭手,兩人見到朝陽,儘管已經聽說了昨夜的事,但看清朝陽身上的傷後,還是雙雙變色。朝陽額頭縫了六針,暫時不知會不會留疤,下顎處擦傷也不輕,此時半張臉微微腫脹,此外,她裸露出來的胳膊上遍佈大大小小淤青和擦痕,紅黑青紫交替,叫人不忍直視。陸遠海面色僵硬,抿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方瞋已經急了,“這麼嚴重!”朝陽輕輕壓了壓額上紗布,笑道:“已經不疼了。”“大哥,朝陽禍事不少啊!大年初一咱們去搶頭柱香吧,讓佛主保佑她明年平安健康!”方瞋認真道。陸遠海重重點頭,“要的!”陸湛澄也從樓上下來,見到他們二人,知道必定是王歆通知的,也不招呼,直接坐到餐桌旁,摸著肚子問:“飯呢?”陸遠海見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生氣,“你怎麼照顧朝陽的?”“這次真是朝陽救了我!”陸湛澄來了興致,轉身將昨晚朝陽如何最先發現錢航跟蹤,又把她勇奪夜視鏡的壯舉大肆渲染,順便誇大自己的粗心大意和弱不禁風。捧高踩低,陸湛澄玩的一手好說辭。陸遠海聽了過程,看朝陽的眼神都變了。從前他只把朝陽當成自己兒子喜歡的一個漂亮姑娘,人還不錯,但僅限於此,如今才知道,像朝陽這樣又漂亮又能幹且勇敢且智慧的姑娘將來會成為自己兒媳婦,簡直欣慰到恨不得痛哭流涕。方瞋在旁陪著抹眼角。陸湛澄好笑道:“你激動什麼?”方瞋捂著胸口道:“我替你們高興,作為長輩……”陸湛澄作勢要揍人,方瞋忙躲開,笑道:“大侄子,做人可要厚道!你們現在吃的東西,可全是我從你家搬過來的,阿姨做菜的時候,我也全程盯著讓少放醬料,就怕朝陽以後傷口長不好,這樣的情分,除了我弟弟,也就你們倆了。”在陸湛澄這兒又是一夜過去,轉眼公司放假,那邊,黎初和白未晞也很快放假,都在詢問朝陽要不要一起回老家。朝陽這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陸遠海已經催促陸湛澄收拾行李,讓他陪朝陽一起回家拜見未來岳父岳母。陸湛澄顯然沒把朝陽的家庭背景告訴陸遠海,朝陽有些為難,不知該坦誠還是隱瞞。“先瞞著吧。”陸湛澄說道:“等我找個合適時機,再告訴他。”“嗯。”朝陽想起另外一件事,“這是我工作後的 不速之客不速之客朝陽臉上受傷,不宜出門,陸湛澄第二天還是去了朝陽家,陪伴一天後,第三天一早驅車趕回自己家中。這天,已是除夕。外公外婆一早忙碌年夜飯,朝陽身上帶傷,被勒令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時不時起身去廚房溜達一圈,被攆出來後樂得直笑,知足常樂,心滿意足。冬夜來得極快,外婆早早招呼朝陽吃飯,三個人圍桌而坐,鮮有的佳節團圓。吃過飯,外公抱著一早準備好的乾柴枯草去樓下篝火辟邪,朝陽喜滋滋跟下去,蹲在火堆邊伸手取暖。外公笑道:“你看著火,我再去拿點柴來。”朝陽接過火鉗,小心托起火堆,讓空氣鑽進去,火勢漸大,朝陽一抬頭,忽然瞧見小區大門口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經過兩次遭襲,朝陽對這類事神經敏感,她立即舉起火鉗,仔細辨認那道身影。周圍全是鄰居燒的篝火,紅光豔豔,那人站在大門陰影處,朝陽看不清他的長相,又見他再沒任何動作,心中猶豫,摸不準這究竟是誰。外公很快抱著新柴火下來,見朝陽呆愣愣站著,喚道:“陽陽?”朝陽回過神,忙拉著外公問道:“外公,你看門口那邊是不是有人?”外公張望片刻,點頭道:“是有人啊,老賴和他孫子孫女啊。”老賴是外公的棋友,再熟悉不過。朝陽微微放下心,重新看顧篝火。大年初一,外公外婆年紀大,獨生女曲休在國外,幾乎沒有可走的親戚,一上午,只有黎初和他父母來過,家裡倒也清靜。黎初走了輪親戚後,中午回到朝陽家,沒過十分鐘,白未晞也提著大包小包過來了,一進門就歡天喜地地喊外公外婆,然後和黎初眉眼相望,含情脈脈。外公外婆知道這倆人的事,也一直從中幫忙,這會兒見了,笑得合不攏嘴,忙去張羅午飯。“喂喂喂!又把我家當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