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卻和我談論愛情,你不覺得這是滑天下之大稽嗎?”元至看向陸湛澄,求助道:“你勸勸她吧。”“我為什麼要勸她?從一開始就是我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你現在卻要我勸她離開我?”陸湛澄翹起腿,呵呵冷笑,“果然是滑天下之大稽。”元至見這兩人都是冥頑不靈,無奈起身道:“好吧,我勸不過你們,你們再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我就在隔壁。”他剛要走到門口,身後,陸湛澄忽然喚他道:“元至。”元至回頭。陸湛澄問道:“你說人並不全是活在愛情裡嗎?”元至理所當然點頭。陸湛澄又問,“沒有愛情的婚姻確實可以長長久久,只不過,你真的覺得那樣的人生,幸福嗎?”元至沉默半晌,忽的輕笑道:“如果我像你們一樣質疑人生,接下去不幸的人,就要換成我了。”“按部就班,從出生開始就被決定了未來的人生,或許也是幸運的。”陸湛澄平淡笑道:“你父母言傳身教教給你的人生,其實你早早便有所懷疑,只是你太懶,懶得明白,懶得掙扎。”元至笑道:“那又如何?我和我妹妹不一樣,她不要的榮華富貴,我卻離不了。”元至離開後,一直守在酒店房間裡的黑衣保鏢們也跟出去守在門口,房間裡只剩下陸湛澄和朝陽二人,朝陽立即跳起,急道:“要想辦法逃出去。”“這裡是十六樓,為了安全,所有窗戶都是半固定的,雖然是套房,但沒有陽臺,通不到隔壁。”陸湛澄瞥向門口,“那裡就是唯一的出口。”他們倆被挾持進來後都只坐在客廳裡,朝陽驚奇道:“你對這兒很熟?”陸湛澄笑道:“春節過來時,我兩次都住在這家酒店。”朝陽恍然大悟。兩個人的手機都被沒收,陸湛澄暫時想不出可以聯絡外界的方法,轉而問朝陽道:“能使喚元至為朝家跑腿的人,除了你爺爺奶奶,就只剩下他媽媽,你大姑姑了吧?”朝陽皺眉,“大姑姑家族意識極重,對二姑姑不婚,三姑姑不育的事極其不滿,對我爸爸不肯續絃更是生氣,我爸爸媽媽結婚時,她就是最為反對的那一個,後來曲休出軌離婚,她更是動用一切力量在國內封殺她,暗地裡也是動了手腳,讓我媽媽整整十年不敢踏回一步。我爸不要我的時候,她極力贊成,但是後來漸漸發現我爸心灰意冷,這才著手安排每年接我回家過年,算是有備無患。”朝陽被氣極時,左一口朝雲安右一句曲休,全是大不敬的直呼其名,稍作冷靜後,總又不由自主喚一聲爸爸媽媽。陸湛澄聽在耳裡,知道她心事複雜,也不說破,只道:“朝雲星能重振元家,能力和性格都不容小覷。”“如果是她,倒真做得出這種劫人的事。”朝陽擔憂道:“恰恰是她,也最難對付。”“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陸湛澄重重坐到沙發上,安慰朝陽道:“過來休息,不管她是佛是魔,是妖是鬼,既來之則安之。”今天一整天,他都是這樣冷靜泰然的模樣,不管這種狀態是真是假,朝陽心中都倍感安慰。至少,她身邊還有陸湛澄。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天黑之後,酒店送來晚餐,隔壁元至卻是沒再出現,陸湛澄覺得有必要策反這個敵方前線,正想去門口詢問元至去向,酒店走廊前,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為首的是個氣勢凌厲的灰色套裝女人,臉上妝容覆蓋,恍若四十,絲毫看不出年過半百的老態。她一路昂首挺胸而來,身後數十人人人垂首低眉,皆是將她視若女王凱旋,既尊崇又畏懼。陸湛澄遠遠便認出來人。果然是朝陽的大姑姑,朝家長女,朝雲月。陸湛澄想要尋找的元至,此刻就跟在母親身後一步外,臉上素日吊兒郎當的痞笑全都消失不見,神情嚴肅,像是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