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我這不是讓人查他酒店嗎?”“哦。”朝陽立時乖乖坐到床沿,雙腿併攏,嫻靜好雅,知書達理。陸湛澄悶頭笑了兩聲,被枕頭擊中,閉嘴裝睡。兩分鐘後,朝雲星報了酒店房間號,說道:“我和他聊過,他也願意見你。這麼多年過去,再年輕的靈魂都會老的,這次見了你,下次再見到你媽媽,這筆新仇舊恨,或許真的就能劃上句號了。”“謝謝姑姑。”朝陽道謝。結束通話電話後,朝陽衝進衛生間洗漱,再回來時,陸湛澄已經換好衣服站在床邊打領帶了。“這麼快?”朝陽目瞪口呆。陸湛澄從床上拎起兩條裙子,一條成熟大方,一條青春活潑,他問:“哪一條?”如果換了平時,朝陽一定選成熟大方,因為她受夠被曲休當成小孩羞辱的日子,但是今天,她毫不猶豫抽走青春活潑的裙子。陸湛澄微笑,“正合我意。”兩人驅車前往朝雲星給出的酒店時,已是早上八點,酒店大堂裡沒有多少人,大堂經理見到朝陽迎面上前,微笑道:“朝小姐,令尊已經等候多時,由我親自帶您上去。”朝陽微感驚訝,想想朝雲星既然說服了朝雲安千里迢迢來見她,便不會將自己的決心瞞著他,說到底,一個侄女,一個弟弟,她並不偏幫。朝陽深吸一口氣,跟隨經理往裡走。陸湛澄正要邁步,卻被經理回身攔了下來,“陸先生,朝先生說了,只見朝小姐一人,望見諒。”陸湛澄看向朝陽,眼神詢問:你一個人行嗎?朝陽想了想,點頭。“我就在這裡等你。”陸湛澄雙手插兜,穩穩妥妥站在原地,“朝陽,一切都會結束的。”一切都會結束,一切都是開始。朝陽昂首挺胸,走進電梯。這些年,朝陽並不是一次都沒見過朝雲安,同住一棟大宅,只要她有心,躲著、藏著、避著,她總能遠遠看見朝雲安,或站或坐,常常都是一人獨處,安安靜靜,不言不語。沒有一人敢打擾朝雲安,如果被瞧見偷窺的朝陽,更是驚駭地分分鐘帶走她,言之鑿鑿讓她下次不可再犯。朝家大宅裡的老僕人們總說朝先生傻了,否則怎麼會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也不覺得寂寞人生過於孤苦。也有人說朝先生是更聰明瞭,孑然了了,超然物外,否則朝家如何如日中天,雄霸一方?逆境出人才嘛。朝陽設想過許多種她和朝雲安真正相見的模樣,卻從未有過眼前這樣,一推開門,朝雲安正坐在沙發上翻閱她小時候的照片,見到她來,淡淡招手,只輕聲說一句,“陽陽長大了。”☆、 兩個選擇兩個選擇電梯開啟,出口處左右各站了三個人,其中一位掛著客房經理的胸牌,見到朝陽,這人率先鞠躬,禮儀周到,“朝小姐,這邊請。”朝陽回頭看了眼乘坐電梯返回的大堂經理,心想朝雲安的陣仗看起來比元至小,但低調處自有真章,這層樓從她跨出第一步開始,不管是人的,還是機械的,所有目光都萬分謹慎集中到她身上,讓她不寒而慄。除去帶路的客房經理外,其餘五人看起來便知是吃朝家飯的,朝陽毫不客氣一一打量,視線掃到最後一位時,微覺熟悉,好似在何處見過。這種似曾相見的感覺朝陽並未放在心上,從被告知朝家一直往她身邊安插人員時,她已經接受這種設定——相識的未必是熟人,陌生的未必是路人。客房經理親自通告房門守衛,待得到允許後,才輕叩房門,推門示意朝陽進去。朝陽冷笑。誰家女兒見親生父親,還要如此排場?跟演諜戰劇似的,也不怕叫人笑話。酒店最好的套房,大門一推開,便是客廳正面江景玻璃牆,高層視野開闊,震懾人心。朝陽往裡走數步,腳下地毯鬆軟,右手邊一道闊門,門裡像是書房,窗下歐式復古單人沙發座上,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正低頭翻閱一本相簿,相簿硬封有些年月,邊角磨損露出毛邊,在靠近冊封的位置,貼了張發黃的美少女戰士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