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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都是在夜色的掩護下小心進行,不免還是會害怕被警方逮捕。

筱原既喜歡手,亦覺得切斷手腕的過程是一種享受。手與身體的其他部位分離的那一瞬間,筱原的體內就會產生一股解放感。或許,此時的筱原會認為自己是一個英雄,透過自己的努力,"手"終於可以從操縱這個世界、扭曲了的價值觀中解放出來。

筱原也曾在工作場所切下小偶人的手。這是一種用布料縫製而成、手掌內填塞了棉花的偶人。即使如此,偶人的手也是手,只不過那是一種為了適應偶人的製作而進化出來的沒有手指的手。只須用剪刀輕輕地將其剪下,外界與自己之間的那種緊張感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切下來的手都被筱原裝進了冰箱。即使是用布料製成的偶人的手,以及貓狗的前足也不例外。沒有一樣是可以扔棹的。

原本一個人居住的筱原家裡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冰箱裡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手掌。筱原逐一撫摸它們,似乎可以瞭解手的主人們所體驗過的過去,以及將要面對的將來。在筱原看來,每一種感觸,都化作各自不同的語言,分別向自己娓娓道來。那些從父母處得到的關愛和從外界受到的傷害等等,都是手掌想對筱原傾訴的。

連日來,報紙和電視都跟蹤報道筱原的罪行。不知從同時起,媒體開始把它稱為"斷掌事件"。當然,對筱原來說,別人怎麼稱呼都無所謂。

只是,讓筱原感到不快的是,自己竟成了受人痛恨的犯人。筱原覺得那不過是他們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於人罷了。筱原一邊看著電視裡的報道,一邊將自己的這番牢騷說給一隻小孩子的手聽。這是一隻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小孩子的手,這隻手到現在還保持著握拳的姿勢。

"的確如此,你說的沒錯!"

小孩手上的凹凸以及面板的彈力透過手掌向筱原說這。筱原頓時覺得有一股勇氣從心底湧出,剛才的不安和憤怒隨之消散。

"化學用具室要作全面的清理,希望午休時有空的同學過來幫忙。"化學老師在今天上午的課上這樣說這。

話雖這麼說,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抱希望會有學生來幫忙。教室裡的大多數學生也確實把他的這番話當作耳邊風。因此,午休時當我出現在化學用具室的時候,這位化學老師著實吃了一驚。

窗外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春日溫暖的陽光灑遍了大地。化學用具室裡的環境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裡黑暗、陰冷,隱約地可以聽見學生們在外面玩耍的嬉笑聲。

化學用具室空間狹小,卻擠滿了架子,擺放著化學試劑、分子構造模型,以及浸泡在福馬林溶液中的動物內臟。窗邊有一張木桌,桌上是一些有關植物、宇宙等內容的理科書籍和單張。室內還有一臺古舊的電腦,電腦旁邊的另一張桌上則放著一臺印刷機,堆積如山的書本快要把它淹沒了。外面的光線從百葉窗的縫隙間透進來,條紋形的光影照亮了懸浮於空氣中的塵埃。

"讓我想想,這樣吧,你先把房間裡的垃圾箱搬到化學實驗室去吧。"

化學老師用手指了指那個裝滿了紙屑團的藍色塑膠垃圾箱。我點了點頭,隨後抱著那個垃圾箱走進了化學實驗室。"鬼才有那份閒心白白浪費自己的午休!"

化學課上當老師招募幫手的時候,一個坐在我身旁的同學對我小聲說這。我已經忘了當時我是怎麼回答他的。不過,由於那個同學聽到我的回答後高興地笑了起來,我想當時自己說的話應該是挺機靈的。

說話時要迎合性格開朗的同學們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大致看一下電視裡的綜藝節目和連續劇,再輔之以恰當的附和及笑容,基本上就可以跟他們步調一致了。我便由此博得了大家的認閭,他們都公認我是一個開朗活潑的高中生,從而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的麻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還是上幼稚園時發生的事。那時腦子裡有一種無法擺脫的念頭,那就是必須用水彩筆塗黑玩具娃娃的臉,然後再切斷它的四肢。在這種念頭的驅使下,我真的付諸了實踐,周圍的人都替我擔心,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母親和幼稚園的老師看著我的那種充滿了不安的眼光。

從此,我學會了掩飾自己。就拿繪畫用的蠟筆來說,以前只有黑色的臘筆會變短,而從那以後,我故意地使各色蠟筆都均鎂勻變短。我已不記得當時是怎樣描繪自己的夢境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