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讀書作畫,臉色就放得越發柔軟起來,輕輕說了一句,“都好。”
木艾不滿意的挑挑眉,“你這是什麼意見?難道種狗尾巴花也行。”
歐陽難得介面問道,“那是什麼花?”
木艾洩了氣,揮揮手,“是我家鄉的一種花,這裡好像沒有。罷了,還是種草坪吧,萬一孩子們進城來,還有個練武的地方。”
歐陽看著她微有不甘的神情,眼裡閃過一抹笑意,然後繼續陪在她身邊,慢慢走向那兩株桂樹…
春分一邊攪拌著砂鍋裡的蔬菜粥,一邊和秋分閒話,秋分問道,“夫人現在可還在吃素?”
“是啊,給少爺小姐們夾菜也都是用另外的筷子。”
秋分皺了眉,看了看放在案板上,早晨新割回來的豬肉和羊肉犯了難,也不能主子吃菜,她們做奴婢的大口吃肉啊。
春分看她犯難,微微猶豫一下,還是說道,“除了素菜,還是做兩個葷菜吧。夫人前些時日吩咐,歐陽師傅的飯食從小廚房出。”
秋分洗菜的手就是一頓,扭頭看向春分,卻見她面色平靜,未帶半點兒異樣,又覺自己是否太過多心。
春分看了看門口正往盆裡打水的小安,輕聲說道,“好好做,不可怠慢。”
秋分眼裡瞬間閃過一抹喜色,忍不住翹了嘴角,應道,“知道了,今日羊肉特別新鮮,就做個鍋燒羊肉好了。”說著快手快腳的切了大半羊肉下來洗淨,扔到小鍋裡放進蔥姜等調料開始煮了起來。
其實府裡眾人雖然日子過的平安喜樂,衣食無憂,活計不重,主母又心善寬仁,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但是眾人心底還是有一層隱憂。夫人畢竟是個年輕貌美的寡居女子,要財有財,要勢有勢,萬一哪時招個夫婿或者嫁去豪門大戶,那時,大夥兒要怎麼辦?
招贅的男主子不見得會像夫人這般寬仁,豪門大戶的奴僕更不是好做的,規矩極大不說,也許犯上個小錯,就可能丟了性命。有時,她們私心裡也希望夫人永遠這般守著小主子們過下去,但是,又不免深深為自己的自私羞愧,畢竟他們是親眼看著夫人如何撐起一府生計的,如同男子一般拋頭露面,種菜蔬,開商鋪,事事都要費心,當真是辛苦難言。
不過,如果夫人真的和歐陽師傅在一起,就真是太好了。歐陽師傅雖然冷言沉默,讓人一見就心生敬畏,但是,對夫人卻是極忠心的,平日裡也不曾有過任何仗著夫人信任就欺壓底下人的舉動,想來將來也不會難為大夥兒。畢竟是相處快兩年的熟人,要比外人好上太多。
春分姐姐時刻跟在夫人身邊伺候,又是穩重謹慎的性子,現在這般說來,恐怕就多半會成真了。
秋分越想越高興,手下也更加麻利,這邊燙軟菠菜,過了涼水切成小段兒控著,那邊就撈了羊肉出來,切成極薄的大片,撒上細鹽面兒喂口兒,(又鳥)蛋和澱粉攪成糊糊,一半兒鋪在抹了油的大平盤底下,中間擺上羊肉片,再不另一半兒糊糊蓋在上面。
等炸了花椒油拍了蒜末,熗好菠菜,黃瓜豆芽,炒好醋溜白菜,這才在鍋裡裝了二斤油燒至八成熱,開始慢慢把平盤裡的肉餅推進滾油裡翻炸,直至金黃色撈出,細細切成手指粗的細條碼在盤子裡。
濃郁的肉香味,引得在另一側灶上烙餅的春分和小安都扭頭看過來,秋分少見的挑挑眉梢,一副得意表情,惹得兩人哈哈笑起來。
三人麻利的把菜、粥和餅分別裝好,剛剛要出門,就見從花園裡出來兩個人。男子開了清漆松木門,然後讓到一邊,女子這才笑眯眯的側身出來,卻不小心被門上的木刺颳了裙子,男子連忙低下頭去,極小心的伸手摘了下來,女子點頭道謝,男子卻搖搖頭,回身關了園門。
最後,兩人微一點頭,分別順著遊廊走向不同地方。兩人都沒覺出剛才有什麼特別,似乎極自然極普通,可是,卻讓春分和秋分看的忍不住想嘆氣,生活一輩子的夫妻也不過如此了吧,僅僅是開門關門這等小事,卻可以配合的那般默契,那般自然,絲毫不會讓人生出半點逾矩的想法,就像那男子天生就應該如此呵護這女子一般,讓人羨慕也讓人期盼。
小安個子嬌小,又站在後面,看見兩位姐姐不動,就掂起腳來想要看看究竟,卻被春分和秋分擋了下來,直到夫人進了正廳,才互相對視一眼,囑咐小安給歐陽師傅送飯去飛,然後相攜笑著邁出廚房門。
木艾正心疼裙上的刮痕,這也是她不喜歡穿錦緞的原因,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刮壞,而且清洗也不容易。莫不如棉布衣裙舒適,做起事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