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
“教員好,指揮系學員嚴俊報到。”嚴俊立正答道。
“是嚴俊啊。快進來。”說著,教員起身倒水。
嚴俊的目光被佔據了整個牆壁的一副曲線圖吸引了。
教員無聲的將水放到嚴俊身旁,饒有興趣的看著嚴俊。
“教員,這是聲場曲線?”上面沒有任何標註,嚴俊猜測到。
“準確講,是水聲曲線。”那名教員在桌前坐定。
“我知道您為什麼找我來了。”嚴俊猜到了什麼。
“說說看。”那名教員也來了興趣。
“許多人都認為水聲是按直線傳播的,即使有躍層和會聚區等現象存在,但傳統理論仍將水聲近似為折線。”牆上的曲線圖已明白無誤的說明了此人對水聲的深刻理解,嚴俊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但事實上,同陸聲場一樣,水聲環境是高低起伏的。我們二人在這方面看法相同。”
“我這有個課題,有興趣沒?”教員開門見山。
“你還沒說什麼課題。”嚴俊直言。
“有意思的傢伙。”教員樂道,“水聲環境,建立我們海軍自己的水聲資料庫!”
教員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嚴俊。思考了許久,嚴俊問道:“這個工作量可不小。”
“非有十年之功不可成。”那名教員直視著嚴俊,“我已做好了一輩子不出成果的準備。”
好氣魄!嚴俊在這名年輕的教員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恍惚間,嚴俊幾乎把他當成了那人。
“這個課題,是教授課題的一部分。”笠海龍誤會了嚴俊走神的原因。
“你知道教授的課題?”嚴俊來了興趣。
“這二份課題,對於潛艇部隊,都是不可或卻的東西。”笠海龍正色道,“我想把你調到這邊來,教授不放人。但二份課題間,必須要有聯絡的紐帶,所以我們想你同時身兼二份課題,也作為這二份課題間的紐帶。”
“但教授並沒有告訴我他要做的是什麼。”
“戰術決策系統。”笠海龍注視著嚴俊,一字一頓道。
……
剛吃過晚飯,嚴俊在操場邊百無聊賴的坐著。願為將!自己的世界觀,像極了那位武將出身的曹洪。但這個世界觀,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那二份課題,誘惑太大了!如果是帶來的名利令自己心動,那自己就不是嚴俊了。作為潛艇部隊的老兵,作為始終關注著這場新軍事變革的嚴俊,怎會不知這二個課題的意義?然,自己的志向,卻始終是潛艇部隊最優秀的艇長呵。怎麼辦?該怎麼辦?是給自己,還是給別人,裝上翅膀?
一名老人拖著東西的蹣跚身影出現在眼中,嚴俊停止了思索這惱人的問題。
“教員,我來拿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好了。”
嚴俊沒說話,已把老人手裡的東西悉數拿在了手中。
“小同志,謝謝你。”那老人感激的說道。
“呵呵,沒什麼的。留我們年輕人幹嘛呢。”儘管不認識這老人,但嚴俊可以確定他一定是院裡的退休員工。老一輩的共產黨員,就如自己面前的這位老人家,讓人倍感親切,甚至是一個眼神,都會令人感到溫暖。正是這些老人家,一絲不苟的治學態度,和善的為人,沒有一點架子,卻偏偏令人景仰。那種老一輩共產黨員的高風亮骨,正是這個年代所缺少的。相比之下,嚴俊並不喜歡年輕一代的軍官們。
那個年代,Q城的潛艇學院以管理嚴格著稱,但還是有學員想法設法溜出去。教工宿舍在學院後門外不遠的地方,路過門崗的時候,那名平時以嚴格著稱的哨兵甚至都沒有要求嚴俊出示出門證。看來與嚴俊持相同想法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教員的家很快到了,平日裡嚴俊幫學院的老人們把東西送回家,會馬上離開――總不至於要這群上了年紀的教員們再倒杯水給自己吧。但今天例外,嚴俊靜靜的望著老人屋裡的照片,淚流滿面。
“小安子是我最好的兵。”老人看著那張照片,也黯然了起來。
“教員,安艇長是您的兵?”嚴俊擦一把眼淚,轉回身。
“三十年前的事了。”老人說著把一杯水遞給嚴俊,“那時候我還是286艇的艇長,小安子是我的航海長。這小子調皮搗蛋,沒少給我惹事。”
嚴俊坐到了老人對面,靜靜的聽老人講述著昔日的故事。講到最後,老人已是老淚縱橫。
“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