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嗡鳴聲像消了音一般沉重又模糊。
“老四!”
“四哥!”
……
“城南,城南!我會等你回來。”
“……有事嗎?”
“你害怕惹事啊!”
“……如果你說你心裡沒有她了,我就相信。”
“我才不是你的女秘書呢!我什麼都不會。”
“她一定是個好院長,值得你們這樣懷念她。”
……
莞兒,莞兒……
他的呼吸聲,他喊著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聲音。
“快點兒,快點兒!”
擔架上的人脈搏斷續,幾名醫生和護士推著擔架車,一名醫生跪在擔架車上捂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
嚴旗渾身是血,泣不成聲握著顧城南的手,“四哥,四哥你醒醒!四哥!嫂子還在家裡等著你呢,咱們說好了要回去的,一定會回去的,你怎麼忍心讓她等你一輩子?”
“請兩位在外面等。”說話的護士是中國人,手術室門口她攔下嚴旗和房仲。
房仲架著嚴旗,對護士說道:“拜託護士一定要救活我兄弟!只要救活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護士瞪了他一眼,推開他握住自己的手跟進手術室。
“四哥,賀宣莞……”手術室門關的那一剎那,傳來了顧城南的一聲咳嗽。
門關,門外的兩個人順著牆滑坐到了地上。
“‘四哥,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就讓賀宣莞給你陪葬!’我差點兒說出來。”嚴旗有氣無力地扭過頭看房仲,“你說我要是喊出來他會不會直接坐起來撲到我身上掐我脖子?”
房仲看了他一眼轉正頭對著手術室門喊:“老四你快點兒出來!大旗說你要是醒不過來他就讓賀宣莞給你陪葬!”
手術室門開,那女護士出來又瞪了他一眼,“這是手術室你在這兒喊什麼喊!”
☆、番外 青
又是一年的冬雪。
當兩張相似的面孔對面而坐,照鏡子般又陌生的矛盾感在這兩個女人的心底油然而生。
久久的沉默,青低下頭目光從她身上移到了杯子上,“原來你是這樣的。”
“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青搖頭,“你知道我有多不希望你是真實存在的?或者,他最好永遠找不到你。”她看向窗外,外面的雪花淅瀝,下得慘淡,“從前我常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如果我不是誰的替代品,我和他之間會不會好些?”
宣莞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她想了想,“和你們算是同樣的版本嗎?……”
……
兩年前的一個深夜,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咬斷繩索怎麼從腳鏈裡鑽出來滿身是血地逃出人販子的地下室的。她只記得漆黑的長廊好像遙遙沒有盡頭!再怎麼走再怎麼爬仍舊沒有希望!
究竟在哪兒,出口究竟在哪兒,在哪兒?
“站住,臭婊。子!”
狂躁的怒喊聲從她身後傳來時她神經一緊全身毛骨悚然,她雙手攀著牆站起來時幾乎一瞬間腦中所有的絕望、無力、自暴自棄的念頭全然不見了。
跑吧,用盡全力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當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赤。裸的腳底板一腳就踩在了碎玻璃碴上,人的意識有時竟能麻醉神經,讓人忘了疼痛。腳下還粘著玻璃碎渣和黏濃的血液,她竟沒有一絲感覺,她只是一個念頭地往外跑:不跑就是死,不!生不如死!
後面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追擊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她和他們之間就縮短了距離。
高速公路上夜行的車輛此起彼伏,後面的人眼看就追上來……她真的是不要命了,拖著全身是血的身子竟橫穿了公路逆行而上。
典故比喻的非常準確,這場追擊戰猶如獵狗追兔子,當兔子為了保命而失去理智瘋狂逃竄的時候獵狗可不會為了一頓飯而去冒這丟命的風險。兩撥人的距離又漸漸增大了。
川流不息的車輛風行而過,她邊跑邊向飛馳而過的車子招手,卻一輛一輛沒有人願意停下來理她。
絕望,人情冷漠的絕望,她知道了,哪怕再往前跑再對著車輛招手,除非她一頭撞上去!不然沒有人會停下,視而不見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情。
那就這麼死吧,與其苟延殘喘不然來個痛快。
而此時一輛越野卻逆行回來停到了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