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掀簾子進來時,看到桃紅歪在炕上,上前喝道:“誰準你在主院的暖閣裡的?”
桃紅嚇得跌落地上,“哎喲”一聲,抱著肚子裝疼,斜抬眼也不見二爺看她一眼,周圍的丫鬟更當她沒到,哼了兩聲遂也不裝了,嗲著聲音叫:“二爺。”
“二奶奶呢?”羅昊遍尋不見妻子,冷著臉從臥室出來問。
鸞兒上前僵硬地道:“回二爺話,二奶奶回孃家了。”
回孃家?羅昊一張臉有些鐵青,她要耍脾氣他由著她,畢竟這事是他理虧,況且他現在也正尋著那鍾嬤嬤把事情弄清楚,他正在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她倒好,一聲不吭地就回了孃家?她眼裡可還有他這個丈夫?別說現在懷孕的是個通房,他若弄三五個姨娘,按理她也是要接受的。但就因為他太寵她了,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鸞兒見二爺臉色陰晴不定,怕自己闖禍,忙又道:“二奶奶孃家的寰哥兒得了重病,奶奶擔心於是就向老夫人請示後才回去的。”
羅昊這才臉色好轉,連晚膳也沒用就又出了愛蓮院,桃紅在後面追著叫“二爺,二爺……”剛到院門口,羅昊的身影就不見了,氣得她在原地拼命跺腳。
粟夫人吃過晚膳後正與曲清幽閒話家常,下人就來報說是姑爺來了,她頭也沒抬道:“讓姑爺回去,就說姑奶奶正忙著沒空招呼他。”
曲清幽想了想道:“你就說我還要多住幾天,過些日子就會回去。”
曲文翰雖說聽夫人提到女兒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於女婿他也有幾分不滿,但畢竟是男人,也能理解,當聽到妻女二人的傳話時,還是安慰了一句:“賢婿,幽兒她娘最近心煩得很,幽兒倒能陪著她寬寬心,你就讓她在這兒小住一段時日。”
羅昊也不相瞞道:“岳父大人,你也知娘子那小脾氣,我怕她越想越歪,到最後就不好收拾了。”
曲文翰畢竟深受程朱理學的影響,當然不希望女兒因此和離,現在聽女婿說得頗為嚴重,心下也犯愁,兒子女兒最近都得罪了哪方神明?沒有一個順心的?遂下了決心帶女婿進內院,把粟夫人強拉了出來,把空間留給女兒女婿。
周嬤嬤不用羅昊吩咐,識趣地把一眾下人都帶了出去,曲清幽道:“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吃晚膳了嗎?”
“清幽。”羅昊上前一把抱住她,頭埋在她的肩上,“有什麼我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好嗎?不要逃避。”
曲清幽的手也慢慢地摟著他的闊背,“我沒有逃避,只是寰哥兒得了痘疹,這病兒會傳染的,你最近沒事還是別來了,我過些日子自會回去的。”
羅昊一聽曲寰得的居然是痘疹,心下一驚,“沈老頭來看過沒?”
“來了,不過寰哥兒的命還是危在旦夕。”
“他來看過就不用太擔心,雖說痘疹這病治癒的希望不大,但還是有一線生機。”羅昊抱著曲清幽坐到炕上,“倒是我們的事比較重要,清幽,再給我一點時間,桃紅的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曲清幽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看來他也開始懷疑了,“好,我等你。但是你還是聽我的先回去,這裡真的不安全。”桃紅的事件很明顯是有人要破壞他們夫妻的關係,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不然就真會中了有心人的計。
“那我更不能離開,我怎麼把你一個人置身於危險當中?”羅昊的額抵著妻子的額,在她的朱唇上輕輕一吻。
羅昊表示要住下來陪伴曲清幽,曲文翰自是點頭,女婿也是半邊兒子,現在看來這女婿還是不錯的,起碼沒有一聽到府裡發生的事情掉頭就走,粟夫人表面不作聲,但是心裡還是對女婿的不滿少了幾分。
過了幾天,曲府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曲寰一度發高燒,臉上的痘疹開始化膿,白天夜裡都能聽到孫姨娘的哭泣聲,沈太醫幾乎都留在了曲府全天候的看顧,而且這事情皇家也封鎖住訊息,畢竟痘疹是傳染病,害怕引起恐慌。
“沈老頭,現在情況怎麼樣?”羅昊問道。
沈太醫道:“現在就只能看孩子的造化了。”
“若有給他種牛痘就好了,起碼就有了免疫力。”曲清幽不禁後悔從來沒想過要研究一下種牛痘的事。
“牛痘?”沈太醫抓住這個詞追問。
曲清幽也不顧得那麼多,把種牛痘的詳細情況與沈太醫說了一遍,沈太醫半信半疑地問:“丫頭,你從哪聽說的?我可從來沒聽過這法子。”
曲清幽忙道:“我也是聽一方外之人說的,他還戲說他那兒的人用這種方法防範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