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平日養著你們,都是為了有事需要時有人手可用,現在大爺剛去了,主母又病倒了,老夫人也臥榻不起,正是應該為主子分憂的時候,你們倒好,都聚在這裡吵鬧,前頭的喪事都不理了?看來國公府養著你們也是浪費糧錢。”曲清幽語調雖平緩,話裡卻是含著怒意。
吳進家的與許福家的趕緊屈膝道:“奴婢(老奴)不敢。”其他人都面面相覷,半天沒吭一句話。
曲清幽知道她們欺她年輕不經事,所以沒把她放在眼裡,把唐夫人給她當家的令牌及鑰匙取了出來,道:“婆母剛剛囑我主辦喪事,府裡現在的僕從都要歸我調配。”
眾人都伸長脖子看清了那令牌及鑰匙,然後態度稍為恭敬了一些,但仍有人不大當一回事,主辦喪事?一般嫁進來好幾年的媳婦都未必辦得好,她一個新媳婦就算出身好也沒用,大多也沒經歷過多少喪事,如何理喪?心底嗤笑一聲,等著看她笑話。
“鍾嬤嬤,你去前面把府裡的管事都帶來,至於那些引賓之類的瑣事,你讓昕四爺暫時代管著,若別人置疑,就說是我說的。”曲清幽道。
鍾嬤嬤趕緊應下,出去找人,這種出風頭的事她可從不甘於人後。出去有一盞茶的功夫,那些個管事都開始一一地往這抱廈間而來,一進門看到曲清幽端坐著正在等他們,個個都行了禮後站在一旁。
又過了半刻鐘,人員才算到齊,曲清幽著鸞兒拿著花名冊一一念了名字,她也一一看了,對於這些人大體有了個瞭解,方才道:“我剛一進來,就見著了眾多家人媳婦放著正事不做,聚眾吵鬧,鍾嬤嬤,你去指出名兒來讓鸞兒一一寫下。”
之前爭吵的家人媳婦都對看了一眼,這二奶奶要幹什麼?難不成要處罰她們?惴惴不安地鸞兒把名字一一記下,她們的丈夫臉色也不好看地站在另一邊。
“稟二奶奶,都記齊了,沒有落下的。”鸞兒道。
曲清幽接過開啟來過了過目,在眾人不安中,方才合上冊子,道:“現在大爺的喪事在即,這冊子上的人可要留心了,若我吩咐的事情辦不好,若有偷懶的或者趁機撈油水的,可別怪我心狠,回頭我會把這些事報給老祖母及婆母知道,定要把她攆出國公府,這種連事都辦不好的下人,國公府不需要。”
那些有名在冊的人都吃驚地抬頭看著這二奶奶,她一來就給她們下馬威,至於冊上無名的都掩不住嘴偷笑。
曲清幽瞄了一眼眾人那各異的神色,然後又道:“別以為冊上無名就可以高枕無憂,這本冊子可是隨時都會添上名字的。”
眾人一聽又忙低頭,這二奶奶的眼也太利了。
“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你們在國公府裡當差都有十來二十年了,國公夫人信任你們,才會讓你們任著這個管事的位置。”啜了一口牛奶,又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會給你們每一個都分派好差事,記住,我吩咐的事都要一一辦好,有重大的事就向我稟報,每日的申時三刻(申時,下午5點至7點)在這裡我會檢驗一下你們工作的成果。若在喪事期間差事辦得好的人,不但冊子上的名字會一筆勾消我還會給她獎賞,若是辦不好,你們心裡也清楚後果。至於那些冊上無名但差事又辦得漂亮的人,回頭我也會稟明婆母,獎賞翻倍。都聽清楚了嗎?”
“都聽清楚了。”下人們一致回答,現在他們發現這昊二奶奶不好惹,恩威並施,想糊弄她也難。
“既然都清楚了,那現在我念花名冊,你們這些個管事及家人媳婦都會有自己份內應管的事,每個人把自己手頭的事辦好就行了,別的的差事不到他管。”曲清幽這才點名字一一吩咐那些個管事及家人媳婦每個人的差事及可以指揮的下人。
用了將近半個時辰,事情才算吩咐完,方才揮手讓他們出去,曲清幽看著那些人貌似恭敬地出去了,朝鐘嬤嬤及周嬤嬤道:“兩位嬤嬤代我去看著他們行事,若有偏差的記下,今天申時總結時,我自會處置。”
兩位嬤嬤都應下了,曲清幽看到鍾嬤嬤雖努力掩飾,但眉眼止不住的上揚,冷道:“鍾嬤嬤,你那老毛病可別在這節骨眼給我重犯,別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鍾嬤嬤被曲清幽看出心思來,冒著冷汗道:“哪敢呢,奶奶放心。”
曲清幽這才起身到靈堂去,一路上也都有和尚唸經超度,這些佛語聲聽在耳裡確實能讓人的心靈安寧。
靈堂裡掛滿了白幔,大白花高掛,羅顯的棺材停在正堂中間,丈夫一身白衣地給賓客回禮,李姨娘帶著披麻帶孝的大姐兒跪在草蓆上,李姨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