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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當時我非常憤怒。聽到這種話,難道我們還能置若罔聞嗎?我開始催促同行的人向那個白人提出抗議。我說:“我們現在都是什麼心情啊,聯合國的工作人員竟然不分場合亂說話,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工作?”

我們當中會說英語的人向那個白人提出抗議。最後,那個可惡的白人向我們道了歉。隨後,我們又回到了前一天住過的酒店。

儘管我們是來幫助他們的,然而這個國家同樣要求我們穿著寬大的衣服,頭裹圍巾,或者戴著帽子,儘可能地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們對服裝必須格外注意。想到還要在這裡度過兩天,我就很洩氣。

由於###堡的天氣很熱,我們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酒店裡。距離我們下榻的酒店只有10分鐘路程的地方,有個外交官常去的教堂,不知是誰在裡面投了手榴彈,炸死了5個人,還有40多人受傷。這裡也成了戰場!也許是因為這件事讓我們心理緊張吧,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終於登上了準乘12人的飛機。檢查行李的工作人員換了,沒有看見前天的那個白人,真是感謝上帝。小型飛機在風中飄搖不定,岌岌可危地飛過了白雪皚皚的興都庫什山脈。

興都庫什山脈猶如屏風般包圍著阿富汗。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個國家的第二大城市赫拉特。這座灰色的城市位於山嶽地帶,有許多難民逃到這裡躲避戰爭。就算本·拉登真的藏在這裡,恐怕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我們必須從這裡翻越無數石頭山,經過連續4年乾旱如今早已徹底乾涸的河床,再乘坐10個小時的汽車,最後才能到達阿富汗世界展望會的所在地。若論實際距離,其實只有從首爾到大田(約167公里)那麼遠,然而這裡沒有真正的公路,只能在當地的驢行道上行駛,可是車輪一碰到石頭就彈起來,顛簸得很厲害。如果遇到特別狹窄的道路,還要繞走乾涸的河床。

雪花漫天飛舞,然而村子裡的孩子們幾乎個個赤腳,即使穿著鞋子,也只是破爛得連腳趾都露出來的膠皮鞋。他們當然也不可能有襪子穿。也許是感覺凍腳了,他們時不時地把一隻腳掌放在另一隻腳背上面,紛紛聚集到有陽光的地方。他們的衣服,與其說是衣服,還不如說是補丁摞補丁的破布。也許是為了抵禦刺骨的寒風,他們的腦袋上或者裹著破布,或者戴著毛線織成的破帽子。

當地人的主要食品是類似菠菜的野草。這種野草生命力極強,即使沒有雨水也能生長。他們沒有別的食物,每天只能吃這種野草,大人和孩子的嘴角都變成了野草的青色。據說,如果持續吃這種野草,會對胃和心臟造成致命的影響,嚴重的會導致雙目失明,就跟我們連續幾個月吃艾草是同樣的道理。

如果能找到木柴,就可以把野草煮熟以除去毒素,然而這裡連木柴也沒有,只能生吃。如果7天之內得不到救濟糧,這些人只能坐以待斃了。從這個村子的情況來看,阿富汗大約有15萬人都在生吃野草,吃得臉色鐵青。他們只能苦苦地等待死亡來臨。

非洲和亞洲的貧窮國家都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大力援助,然而阿富汗卻處於援助的真空地帶。直到美國追捕本·拉登的時候,世人才知道這裡有很多無辜的孩子正在無助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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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不能死(2)

看著這些孩子,我忍不住在心裡想,這種事情也許是上帝有意的安排,為了讓人來拯救這些即將死亡的孩子。是這樣嗎?儘管這樣說有些對不起紐約世貿中心恐怖事件的死難者,但如果沒有這次恐怖事件,恐怕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地方吧。

這裡的孩子們看見陌生人便不停地後退,或者隱藏起來,截然不同於那些經常得到救助的國家的孩子。他們初次看到外人,感覺很恐懼,所以我們即使伸手示意他們過來,他們也常常藏到圍牆後面,手裡可憐巴巴地攥著青草,驚恐地看著我們。

我們去了5歲女孩米莉安的家。過去的6個月裡,米莉安一家6口人僅靠吃草維持生命。孩子們從沒洗過澡,頭上明明什麼也沒戴,頭髮卻像是噴了摩絲一樣直挺挺地豎著。過了一會兒,原來怕生的孩子也開始向我們靠近了,只是還有些小心翼翼。孩子們都有著黑色的大眼睛,如果洗得乾乾淨淨的,肯定是美麗的天使!這樣的孩子為什麼要承受痛苦呢?因為營養不良,有1/4的孩子不滿5歲便夭折了。

但是,那些營養不良的孩子臉蛋卻很圓溜。我心裡暗自高興,然而到了救助團體才知道,他們只是臉蛋看起來還不錯,脫掉衣服就會發現他們的雙腿消瘦得彎彎曲曲。這也是營養不良的症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