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路,我只看見漆黑一片。
“快回去吧,都十點多了,萬一被‘胖頭’知道你跑出來,估計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追上來的阿維拍拍我的肩膀,好言相勸。
吹著山風,我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轉身,默默往回走。
“如果真像你說的,”回去的路上,阿維一直在勸我,“早晚都會是這樣的結果吧,那還不如早一點讓澎澎知道的好。”
“可是,問題是,那些話,我是說給你聽的。”
“你總有一天也要說給澎澎聽吧,難道不是嗎?”
“也許吧,但是絕對不應該是今天的!”
“怎麼?為什麼?”
“剛才電話裡,貓咪提醒我的,我才發覺——”我把話說到一半,停下腳步,拉住阿維,正經的模樣,說,“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明天是6月10號了,去年的6月10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阿維抓著頭髮回憶,“大概這個時間前後,你被汽車撞了,對吧?”
“所以,今年,澎澎本來是想上山來,讓我陪她過生日的。”
105
澎澎沒有帶走的手機,很快就沒電了。
無論是打給澎澎或者寵物貓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澎澎又折貓啊。”那晚以後,阿維又恢復到了平常犯二的樣子。
我舉起老鼠夾子瞪著阿維。
那廝逃到宿舍門口,轉身問我:“可是,為什麼你的貓咪也不理你了啊?”
“貓咪和澎澎關係一直很好的,大概是聽說了我的惡劣行徑,決定成立‘反葭聯盟愛國統一戰線’,要把我趕回三八線以南去。”
“是嗎?那不如,你還是聽我的,回去以後你痛心疾首涕淚橫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跟澎澎去道歉自首,反正貓咪終歸不跟你好,我覺得,那個‘愛上你的豬頭三’會跟你重修舊好的。”
我聽了,苦笑了兩聲,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連日本鬼子都投降了,說服澎澎有那麼難嗎?況且你這麼幹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不是憑藉你的聰明智慧,都能騙取她的原諒嗎?”
“這次,不會了。企鵝的事,暫時別跟我提了,就當我是海豹,就得了。”
“這麼肯定?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面對阿維的疑惑,我掏出澎澎那個早已沒電了的手機,晃了晃。
澎澎當然會料到,我拿著她的手機,一定會一直開機到沒電的。
所以,在她下山去的第二天凌晨,她從網路往手機上發了一條簡訊。
雖然我痛恨英文入骨,但是有獾子這個翻譯在,我還是明白了澎澎的用意。
“嗯,這個詞,怎麼說呢,比‘再見’的意思要重,翻譯成‘永別’又不大合適,總之,如果譯成‘再見’的話,也是那種基本上以後沒機會再見的那種‘再見’……”
我的中文水平沒那麼悲慘,所以聽懂了獾子的解釋。
沒錯,澎澎發來的簡訊,只有一個英文單詞:
FAREWELL。
第二卷 大二學年 第二十三節 三條結論
實習結束的那天,坐在回城的車上,我一直在想著關於澎澎和寵物貓。
“我覺得貓咪比較好。”
“我覺得還是澎澎比較好。”
阿維和獾子兩人,故意在我背後爭論著。
“還是貓咪好。”
“我覺得,是澎澎好。”
“喂,”突然,那兩個傢伙一起拍了拍我的後背,齊聲說道,“你覺得呢?”
“哎,你們倆是不是——”我回頭,想要抗議。
“這裡是鏘鏘三人行,廣告之後,歡迎您繼續收看!”阿維和獾子說完廢話,相視片刻,一起笑了起來。
“你們是不是真的很無聊啊!”我捶了他們一人一拳,而後惡狠狠地問。
“哈哈,歡迎您在廣告過後繼續鎖定我們的頻道,現在,就讓我們繼續剛剛討論的話題——葭究竟是喜歡貓咪、還是喜歡澎澎。”獾子笑嘻嘻地躲到阿維背後,接著犯二。
“透過我們對葭的採訪,他說,他需要真正能關心他的人,但並不是澎澎那樣一直在他的前後左右,因為水瓶是風相星座,需要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阿維指著汽車頂棚,咧著大嘴,“所以,恰恰是因為澎澎一直粘著葭,反而讓葭覺得不爽。”
“那,自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