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力所能為也。
“都督,趕緊追啊,敵人馬上就要上岸了。”楚晉生在張守義旁邊對他提醒道,遠處還能看見撤退的牧蘇軍的影子,那是拖後的近衛營的身影。雖然他們已經到了對岸,但其實離蜀軍也就幾百米的樣子,而且牧蘇軍好像正在對岸列陣,並沒有繼續撤退的意思。
“對,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張守義馬上下達了進攻命令,牧蘇軍就在他們眼前,根本不能算得上逃脫了。
得到進攻命令的蜀軍擺開陣勢,一隊隊地進入河床,向對岸移動過去,張守義手上仍有數萬人馬,在人數上遠勝於牧蘇軍,既然包圍已經失敗那就直接正面交鋒了。
進攻的蜀軍還未走出百步,只聽得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士兵們驚疑不定地抬頭四處張望,只見橫江上游突然出現了一堵水牆,在初升不久的朝陽照耀下,一道銀線夾雜著風雷之聲以泰山壓頂之勢撲面而來。
驚駭莫名的蜀軍這回也不用等上面的命令了,都不約而同地調頭往回跑去,面對大自然的力量,再精銳的部隊也是無法抵抗的。
幸好蜀軍並未深入河床,大部分士兵都跑到了岸上,只有一兩百人被捲入了江水之中。岸上脫險計程車兵們看著自己倒黴的戰友連個求救聲都沒發出就被浪頭捲走毫無蹤跡可尋,心裡不禁大呼僥倖,每個人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表情。
張守義也和自己計程車兵一樣,內心再度充滿了震驚,他站的地方很安全,江水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他的安全,只是洶湧而來的巨浪夾雜著大量的水汽,將他的衣物全部打溼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張守義並未察覺到自己的衣物盡溼,他怔怔地望著又波濤依舊的橫江,向著李長生和楚晉生說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李長生內心的震撼不亞於張守義,他琢磨著當初秦翦是不是也是這樣從他眼皮底下跑掉的。
“都督,李將軍,這根本不是林羽有心設計的。”楚晉生最先從驚訝中恢復正常,“當年徐弘祖的遊記中也有過橫江斷流的記載,‘橫水斷絕,曝露江蓋,時不過三刻,便傾覆如初’,可見這事古已有之,並不是林羽特意安排的。徐弘祖認為橫江地下有一條暗河,是造成橫江突然斷流的原因所在。”
聽說這斷流不是林羽所為,張守義的心裡也稍微好受了一些,畢竟這事過於驚人了,要真是人為這能力也太逆天了,不過他為了盡釋心中的疑慮,還是問道:“那怎麼牧蘇軍和這江水會配合得如此恰到好處。”
楚晉生想了一會,有些無奈地回答道:“這隻能歸結為林羽的運氣好吧。”
“運氣麼?”張守義用微不可聞地聲音呢喃了兩句,才看著對岸的牧蘇軍悠悠嘆道:“莫非這便是天意?”
就在蜀軍圍困林羽之時,明王的定南軍兵分兩路,一路由明王率領,準備掃除上京朝廷在荊州的最後一絲勢力;另一路由荊州都督楊朔率領,陳兵於黃州邊境,隨時準備入侵黃州。
“報告王爺,蜀軍中的內線傳來了最新的情報。”計無窮不在榮仕信的身邊,荊州的州牧孔放就成了定南軍的一號文官,這和他在文官中帶頭響應明王的號召不無關係。
“哦?”榮仕信挑了挑眉,接過了孔放手中的密函,開啟封蠟之後仔細看了起來。
“王爺,黃州戰事如何?”直到榮仕信放下了手下的密函,孔放才小心地問起黃州的情況。
“唉,林羽沒有像計先生想的那樣拿下尋去楊朔的幫助,而是北上渡江去了。他對孤果然還是心存芥蒂,不肯歸順明王府啊。”榮仕信有些唏噓,自己開出了那麼好的條件,居然都無法打動林羽的心。
“王爺,林羽不歸降那是他眼光不夠,如今王爺取得天下已經大勢所趨,他北上只是自尋死路。”孔放諂笑著走到明王身邊,給榮仕信的杯中添上了茶水,身為一方封疆大吏,孔放對自己搶過親兵的雜務沒有絲毫的不適。
“呵呵呵!”榮仕信端起茶杯,對著孔放呵呵笑了起來,孔放不知道榮仕信為何發笑,也只好跟著笑了起來。
直到把孔放笑得心裡發毛,榮仕信才放下了茶杯,開口說道:“林羽已經帶著牧蘇軍安然渡過橫江,蜀軍調轉槍頭朝我們過來了。”
“啊?”孔放的笑聲突然變成了訝異,尾音拖得老長,聲調一直往上,頗像唱戲的老生,惹得左近的幾位親兵忍不住竊笑起來。
假裝沒有看見親兵的偷笑,孔放裝著沒事的樣子向榮仕信問道:“王爺,他是如何渡河的?”
榮仕信搖了搖頭,也露出了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