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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眼見得楊曄充耳不聞,只是鍥而不捨地跟在凌疏的船隻後面。年未急得團團轉,待離得近了,便也一躍而下,落在楊曄的身邊,伸手扯住了他的臂膀,低聲哀求道:“回去吧侯爺,那毒箭射過來,咱可是防不勝防。這不留神擦著一星半點的,大家都不用活了!”

楊曄猶自在罵罵咧咧:“借他個膽,看他敢不敢射!小爺好歹也是他的入幕之賓,為他受了多少人的埋怨嘲笑,他就這樣翻臉不認人,良心讓狗啃完了!”

年未勸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凌大人便是用毒箭射您,必定也是沒有準頭的,只是萬一不小心歪打正著呢?況且咱還得趕快回滁州去!你瞧凌大人跑得這麼快,必定是給他家皇帝報信去了,侯爺不能落到他的後面啊!”

楊曄頓時悔悟,眼見得那船隻沒入蘆葦蕩中,轉眼沒了蹤跡,他也只得就此罷休,跟著年未折返大船上,立時吩咐鍾離針道:“君將軍的密信估計很快就會傳到林繼瑤那裡。你快馬加鞭,搶在凌疏前面回滁州報訊,讓哥哥和雲起做好圍城的準備。凌狗日的身上傷勢似乎未好,但他輕功高明,又對他的狗皇帝死心塌地,指不定怎麼沒命地往回趕呢!所以你要快些,不可耽擱了。我陪著六皇嫂,隨後就來!”

凌疏聽著楊曄的斥罵聲,面不改色地離開了。待入得蘆花深處,他伸手入懷,拿出一路珍而重之收藏著的那封信,一點點撕得粉碎,隨手拋入了水中。而後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滁州。”

這般瘋了一樣往回趕,已經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待回到滁州城中,正是夜半時分。

一干人走過滁州的大街小巷,往暫且充作行宮的滁州縣衙走。凌疏凝目四顧,見城裡城外依舊如自己離開時,表面上似乎並無異樣。但天生的敏銳和後天勤練的武功,讓他的感知變得靈敏異常,他覺察到了許多處細枝末節的變化。城中那些背地裡,陰暗的角落中,處處潛伏致人性命的危險,無聲地叫囂著、匯聚著,最後終究要匯聚到楊燾那裡去。 未來已經變得無法預料,但皇帝在明,敵人在暗,因此這一切都防不勝防起來。

凌疏不管不顧,夜半時分把楊燾寢殿外的侍衛一把推過一邊,大力叩響了那寢殿的門。

何慶春伺候著楊燾起身,待看到闖進來的是凌疏,楊燾頓時驚喜交加:“信送到了?君將軍怎麼說?”

凌疏道:“陛下,我把信撕了。君將軍有和趙王聯手的意圖,此地已經不能久留,陛下快隨著我離開吧,以後的事,回頭再從長計議。”

楊燾一怔,接著追問道:“你說什麼?你為什麼撕信?你見到君文喆了?你怎麼知道他和趙王聯手了?”

凌疏道:“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君將軍,沒有機會搭話。但是我看到吳王妃了,她在金陵,由趙王那邊的……那邊的人陪著。”他抬頭看看楊燾,沉聲道:“陛下請聽我一言,快快隨著我離開滁州!否則真的就來不及了。”

楊燾猶自不可置信,凌疏一急,就想伸手去拉他,嚇得他踉蹌後退幾步,厲聲道:“你……你……你又沒見到君將軍,怎知他就一定會倒戈?這江東地帶,金陵便是一個門戶,這般輕易放棄了,你讓朕去哪裡?你為何不跟那君文喆見了面,好好說說,說吳王在咱們這裡?就這樣自作主張把信給撕了,你打算置朕於何種地步?”

凌疏見慣了他這模樣,接著耐心跟這位皇帝解釋:“陛下,在君文喆的心裡,吳王恐怕連吳王妃的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趙王那邊既然把吳王妃接了來,那麼我等在得失金陵之上,便決無勝算。至於香泉寺和談,想來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以此來迷惑您而已。我絕無害陛下之心,只想護著陛下撤離這裡,否則,我明知道滁州即將淪陷,我還回來幹什麼?”

恰此時,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尖聲叫道:“殺人了!殺人了!”這聲音尖利嘶啞,如一把利刃,劈開了沉寂混沌的暗夜。

三人同時驚得一跳,何慶春顫聲道:“陛下,聽凌少卿的話,趕緊走吧。”

楊燾凝神細聽,聽得又是一串大笑之聲,如厲鬼夜嘯,最後化成一陣不明所以的嘟囔之聲,而後是紛亂人語,貌似旁人相勸之聲。他微微皺眉,嘆道:“是老二,又犯病了而已。這好幾天都不犯病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三人面面相覷片刻,凌疏眼中掠過一次冷厲之色:“他犯病犯得可真是時候!”何慶春在宮闈中廝混多年,伶俐之極,當下伸手就去拿楊燾的衣袍,楊燾猶自不敢相信,皺眉道:“你所言究竟是否屬實,就這樣催著朕跟你匆匆離開,如果出了差錯,你便是以命相抵,也終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