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白日的喧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洛府中花團錦簇,彩燈高懸,在距離煙波湖不遠處,那裡新起了一座水榭,是專為此次太夫人的壽宴準備的宴客之處。
此時,在水榭的正中,擺放著四時瓜果,美味珍饈,太夫人坐在主位,左側依次是洛家二位夫人和幾位小姐,洛珈作為唯一的男人,坐在了太夫人的右手。蘇婉雖然跟他的位置不過一人之隔,但是那人卻是連月微。心中難免微酸,是錯覺麼?
今晚的洛珈身著寶藍色的長衫,頭頂束著金冠,幾縷長髮微微飄散,趁著他的星眉朗目,愈發顯得俊美飄逸。加上他唇邊帶著的淺笑,比之之前,更增添了瀟灑不群的丰儀。
他身邊的連月微顯然經過了精心的修飾。一根金光閃閃的寶石髮釵斜斜地插在她烏雲似的秀髮上面,一張潔白的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目光總是若有若無望著身邊的年輕男子。身上著了一襲淡藍色的錦緞長裙,跟洛珈身上的衣衫相映成輝,愈發顯得兩人甚是絕配。
蘇婉心中隱隱有些刺痛,心思彷彿管制不住自己眼神,眼神不住地向他們兩個人掃視著。
連月微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蘇婉。她白天跟著洛珈兩人招呼著來往的賓客,姿容出眾,甚至有些前來道賀的各家夫人都小聲地嘀咕著,自己是否是未來洛家的女主人。
原本她並不需要拋頭露面,一來是洛夫人有意培養她出來見客,乃是要培養自己的左右手,二來更是洛夫人深意。既然將來洛珈的身邊不止慕容嫣一個,那麼多一個人為自己分憂,不是更好?
連月微心中難以掩飾自己的喜悅,向蘇婉望去:
她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裝扮,傾瀉的長髮用一根束髮的金冠綁著,旁邊斜斜地插著一支同色的小金釦子,愈發顯得肌膚勝雪,嬌俏可人。潔白的皓腕上面帶著太夫人賞賜的正陽綠玉鐲,更加增添了她靈動的氣質。身上著一件淡黃色的紗羅輕緞長裙,在纖腰處結了一根墨綠色的絲絛,在走動的時候,飄逸輕靈。顯然她也費了一番心思。試想這樣的大場面,誰不想爭奇鬥豔呢?
就是兩位小姐,也跟往日不太一樣,坐在蘇婉身邊的是洛碧兒,她梳著丫角,穿著一身翠綠百褶裙,頭上彆著一根碧綠的髮釵。顯得小妮子天真爛漫。
挨著她的是洛霜兒,她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綢緞長裙,梳著墮雲髻,一根白色玉簪斜插鬢邊將自己的身形愈發襯托得窈窕動人。只是,她面對的是自己的兄長,縱然是如何奪目,也終難以打動人心。
太夫人眼神掠過眾人的面上,見到各位女孩都是花枝招展,簇擁著自己的孫兒,倒像是眾星捧月。
只是洛珈的面上淡淡的,似乎這些都與他無關。只是眼神偶爾落處,卻是那邊的“慕容嫣”的時候,才露出些許狂熱。
縱然是她老眼昏花,也看出了自己孫兒的心思。她笑了,道:“嫣兒,”
蘇婉正沉浸在一旁的無限鬱悶中,心雖相親,隔著連月微卻彷彿一座巨大的山峰,橫亙在自己和洛珈之間,無法逾越。
見她走神,身後的瑩兒有些著急。低聲道:“小姐,太夫人跟您說話呢!”
“啊!”蘇婉抬眼遭遇到洛珈微帶關切的眸子,那是滿含著情意的雙眸。
“你怎麼了?”天哪,洛珈居然主動開口。
四座皆驚!那目光有好奇的,有驚訝的,有暗許的,還有著憤恨與震驚的!
“我沒事!”蘇婉搖頭。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太夫人微微一笑,看來當初給慕容嫣安排到了“聽濤小築”果然沒錯,近水樓臺先得月,縱然原本沒有相識的兩人,在無數次的抬頭與低頭之間,也應該有所瞭解和心儀了吧。
“嗯。”蘇婉點頭,含羞帶笑的眼神恰好迎上了洛珈的會意的眼神,面頰緋紅。
連月微此時如坐針氈,洛夫人更是面上帶著薄怒,一縱而逝,並不讓任何人察覺。
太夫人笑著,指著蘇婉,笑道:“嫣兒,你怎麼沒有佩戴飾品呢?”她意有所指,顯然蘇婉的頭上並不像連月微幾位小姐們一般,珠翠滿頭。
洛夫人欠身道:“母親,我已經將一些首飾讓下人們送去了。”
蘇婉會意,道:“太夫人,夫人對嫣兒關懷備至,的確送來了。但是嫣兒一向就是如此。所以就沒有將那些配飾,戴在身上。”其實,洛夫人真的著下人送來了金玉飾品,不過那些款式都是一些老樣子,根本沒有新意可言。蘇婉索性也就清水出芙蓉,索性就簡單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