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子叫朱慎言,長得油光粉面、一副小開樣,對青澀小女孩確實有那麼幾分吸引力。
可惜他爸媽給他取錯名字了,他不僅不慎言,而且還是個大喇叭,有點小事,經過他的宣廣,很快會擴散到整個年級,甚至整個學院;而且顧元嘆感覺這個人有點小人,經常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面對嬉皮笑臉的朱慎言,顧元嘆點頭笑了笑,“那行,我先回去了,帶我向那位未知的美女問聲好。”說完便離開了。
看他漸行漸遠,那個朱慎言不屑到:“整天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一樣,好像誰稀罕搭理你是的。”
“喂,你可小聲點,這傢伙今天中午把豐俊哲丟下樓,差點沒摔斷腿。”
“他特麼腦子缺根弦,豐俊哲也是他這個鄉下窮小子能惹的?人家老爸可是吳都總商會副會長,捏死他跟捏死著螞蟻沒什麼區別。”
跟著朱慎言嘿嘿道:“我剛聽說豐俊哲已經在找人準備收拾他了。還有魏惠媛,那是人家馬少爺看上的女人,這傢伙竟然敢動手動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怎麼,豐俊哲還真去告狀啦?”
“你倆也不想想,今天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豐俊哲扔下樓,估計現在肺都氣炸了,不去告狀才有鬼呢!”
其餘兩個對視了一眼,心裡暗歎了一聲“這傢伙倒黴了”。
……
隨著時代的發展,大學也不再是一片純粹的淨土,社會上的風氣慢慢侵蝕了這裡,曲意逢迎、攀比炫耀在這裡早已蔚然成風。
就好比現在,在經過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得女生,正提著個手包,款款朝他走來。
“露露,我早就提醒過你,那個秦子華是個窮鬼、你還非跟他好。看看,現在宿舍幾個姐妹哪個不是穿的好,用的好?就你還去逛夜市。”
“我也是看他人比較老實,沒什麼花頭才做他女朋友的,誰知道他就像塊木頭,連紀念日都不知道送人家禮物。josie,我已經決定好了,明天就跟他分手。”
“這才是我的好姐妹嘛!你放心,我家胖胖的朋友全是吳都富二代,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旁若無人的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縷幽香。
顧元嘆腳下頓了頓,為那個什麼“秦子華”默哀了兩秒鐘,隨後頭也不回的繼續朝宿舍走去。
……
宿舍裡靜悄悄,看起來一個人都不在,推開門之後顧元嘆才發現,老大梁勤正靠在床上默默發呆,垂下的右手上還夾著根香菸。
“你幹嘛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們人都哪去了?”顧元嘆走進去問到。
梁勤今年虛歲22,是他們宿舍年紀最大的。他家在外省,家庭條件不怎麼好,假日也大多留校勤工儉學。
此時梁勤看起來很憔悴,鬍子拉碴,頭髮也油膩膩的,像是很多天沒洗一樣。
聽到顧元嘆的話,他答非所問道:“小六子,你說女人為什麼都那麼現實呢?”
顧元嘆楞了一下,放下箱子徑直朝他走去,在高飛的鋪位坐下後才問到:“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假話我還問你幹嘛?”
“那好,既然你想聽真話,那我就跟你說真話。不過有點刺耳,你確定要聽?”
“嗯,你說!”
顧元嘆看著他認真道:“坦白說,我覺得大部分男人、也包括我自己,其實都應該感謝女人的現實。”
不等他問,顧元嘆繼續道:“隨著女人地位和文化的提高,男的在她們眼裡真的越來越沒有吸引力了,她們甚至越來越不需要我們。萬幸的是因為女人現實,男人至少還有個門路去討好她們,用力所能及的豐厚換取她們的好感。”
“你覺得女人現實的過於貪婪,於是就痛恨女人現實,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她們不現實,你拿什麼去討好她們?難道在非現實的領域裡,你就不弱小嗎?你是有顆金子般的心,還是男神的臉,還是文學家的筆呢?”
“我……”
“我什麼我?我知道也有些女人是喜歡這些的,這種你就玩得起嗎?以我所見,德行,美貌,和才華,恐怕比金錢更加稀有。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因為她們至少還有章可循,更恐怖的是還有些女人篤信“緣分”甚至“感覺”,你要是不幸愛上了她們,真的就只能碰運氣了。”
一番話如疾風驟雨,聽得梁勤面面相覷,直到香菸燙到手指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