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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宿之外,想來他還在進行著最後的嘗試,看看有沒有可能說動那個混血小子接替幫廚的工作。

齊朗與吉拉留在了會議室裡,反覆探討克瑞登真正用意的種種可能性。看來之前的判斷沒錯,瓦切奴隸營事件,正是克瑞登搞出來的鬼,三十萬的奴隸奮起反抗,一擊舉潰了奴隸營的萬餘強悍的看守,想來必須經過周密的組織才有可能實現。不知道那些奴隸們最終有多少人投入了克瑞登的懷抱,就算只有十分之一,那數量也是相當驚人的。

而且那些奴隸對這個世界都是充滿了仇恨的,齊朗十分了解他們的心態,如果他們的仇恨真得被激發了起來,那威力絕對不亞於排山倒海,足可以把任意一個帝國碾得粉碎。

回想起那回在雲陽城與方川先生的一番談話,他在當時透露,在明玉王國與奧托帝國的對抗進入到白熱化時,曾經有一支上萬人的莫名部隊突然殺過了斷虹橋,令得明玉王國的將士們顧此失彼,由此才在戰局上完全陷入被動。現在看來,那支部隊應該就是克瑞登的人馬。他們故意打亂了明玉王國與盧曼帝國的聯合抗敵策略,並由此製造混亂,以有利於他們的下一部行動。

看來那些克瑞登同樣並不簡單,每一個戰策部署都極為精確。正如亨利國王當初所講的那樣,他們毫無疑問在帝國內部早就預埋了眼線,並將所掌握的資訊巧妙地利用於眼下的混局中。一步一步地削弱了盧曼帝國的力量,現在。他們就要向著實現他們的野心而發起最終的行動了。

很明顯,老亨利的日子並不好過。雖然他並沒有正式提出幫忙的請求,但估計他也挺不了多久了。眼下看來,宗浩王國這邊的戰事必須儘快結束,齊朗必須在這邊儘快站穩腳跟。只有一切都穩定了下來,他們才有機會向老亨利那邊伸出援手。

與吉拉的探討一直持續了兩三個小時,當齊朗頭暈腦漲地走出會議室時,時間已經接近深夜了,整個鎮子都已沉入了夢鄉,只有初冬的滿月孤獨地掛在半空。

滿腹的煩心事驅走了瞌睡蟲。齊朗不得不四處走一走,舒緩一下自己的心緒,否則今晚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頭頂的月亮像是被蒙了一層紗,使得月光朦朦朧朧的,甚至連眼前的小巷通向哪裡都看不清楚。不過齊朗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那並非是因為他在過去的這三個月的時間裡一直在到處閒逛,而是因為他在年幼的時候曾經住在這時很長一段時間。

齊朗的記憶都已經找回來了,但那又說不上是件好事,因為那些記憶總是帶有一些傷感的氣息。而當傷感來襲。有些時候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就像現在的齊朗,他原本只是想隨便逛逛,或者跑上幾圈鍛鍊一下身體。讓心情放鬆下來,可偏偏不知不覺地走向了鎮子的西側。

齊朗知道鎮子的西側有什麼,那不必去回溯十多年前的記憶。他就可以記起來:那裡是新起的公墓,保留給壯烈犧牲的戰士們的公墓。就在大辛河岸的那片綠草地上,西南角的那座墳冢裡。正長眠著他最好的朋友——岡瓦納最後的子孫,奧烏?辛格?傑亞拉曼。

真難以想象,時間都已經過去快半年了。齊朗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那個強壯的傢伙已經死掉了,他一直覺得奧烏一定還活著,否則為什麼每到半夜,窗外總會響起拳頭撞擊沙包的呯呯聲?

但奧烏確實已經死了。喬安娜證明了這個事實,董宏證明了這個事實,每一位在場的戰士都證明了這個事實。但實際上,齊朗看得出來,那些傢伙也同樣不願相信這一點。

奧烏在臨死時說的那些,明顯都是廢話。什麼時間之河能撫慰傷痛解去憂傷?這都半年了,難道還不夠久嗎?

不過,那些廢話也應該是有一些道理的。至少齊朗覺得自己現在再想起奧烏,心裡不會像撕裂那樣疼痛難忍;或許時間再過去一些,情況還會更好一些吧?但在眼下,再過去陪那個蠢笨的傢伙再坐一坐,哪怕那可能會重新勾動了悲傷的情感,但好朋友嘛,那點兒困難又算得上什麼呢?

當那一個又一個墳包終於出現在眼前時,齊朗發現自己並非是一個人。就在奧烏的墳墓前,還有兩三個傢伙正在那裡燒著紙錢。這說起來有些可笑,所謂“送寒衣”的舊習俗,就連中土人都快要忘卻了,可古爾夫等幾個蠻鬼子卻非得湊這個熱鬧,“得入鄉隨俗……別讓兄弟在下面手頭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話他們說起來一套一套的,甚至比齊朗自己還要順溜。

果然,正蹲在那裡哼哼唧唧的,正是古爾夫,而旁邊那兩位抱著一大捆白紙的,則是奧烏一向不大待見的耶茨下士和克萊圖中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