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野酸棗,繼續嚼。白圈的另一側,是一個身高八尺有餘(1米90多)的粗壯漢子,白嶽澤與其一比,完全沒法瞧。
乞顏昊儀汗,排名次的時候只顧著分析派系,卻忘了實力的差距,白嶽澤前夜還在腸胃不適,今日就要與這身高體重堪比兩個他的壯士比武,是不是有些太難為他了?乞顏昊儀不禁皺眉望向鄂律提,心想你當時怎麼也不提醒一下此人的實力,但是又一想,自己不是已經決定不干預白嶽澤比試了嗎,此時此刻怎麼反而多慮起來……
乞顏昊儀腦中正在天人交戰,比武場地中卻是一陣歡騰,他轉頭一看,竟是白嶽澤那組的壯漢已經摔到了圈外,於是第一局白嶽澤勝。眾人看的熱血沸騰,乞顏昊儀錯愕不止。他還來不及問身旁的乞顏泰與鄂律提白嶽澤是如何贏的,當組的書簿官已經一抬手,第二局開始。
這次白嶽澤的對手用上了彎刀,而白嶽澤卻仍舊摸出了一顆果子含著,然後雙手抱胸站在白線邊上,再騰出一隻手對著漢子招了招,示意可以開始了。草原的漢子大都性格直爽,說白了就是勇猛有餘而謀慮不足。壯實的漢子被白嶽澤一激,忘了剛才的教訓,直接大喊一聲衝殺了過來。白嶽澤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直到對手的彎刀夾著厲風到了眼前,他卻倏然一個側身,順著對手的力度的方向小拉了他一下,於是衝過來的漢子再一次直接撲到了圈外。圈外的眾人一陣鬨笑,更有人大聲叫好。其他組的第一局還未完,白嶽澤已經勝了兩次,三局兩勝,白嶽澤順利進入下午的比試。
白嶽澤笑著將漢子從地上拉起,又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漢子雖有些不甘心,但卻也輸得心服口服。兩人互望一眼,繼而相繼大笑。漢子對著白嶽澤伸出右手,白嶽澤見狀,雖有些不解,卻也馬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漢子一見,笑的更為爽朗,他立刻握上白嶽澤的右手,然後與其碰了碰右胸,又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是草原人的儀式,意思是:從此我們便是兄弟,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
白嶽澤雖然不解深意,自然也明白這是草原人表達認可對方的方式。高興之餘,白嶽澤正想把自己的右手抽回,沒想到漢子竟然一把把自己打橫抱了起來。漢子將白嶽澤向高空拋起,然後接住,再拋起,再接住……漢子如此反覆的拋了三四次,白嶽澤被折騰的尷尬不已,狼狽不堪,漢子卻仍舊沒有要放下他的意思。周圍新兵的鬨笑更大,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乞顏泰看著,也大笑出了聲。乞顏昊儀驚訝之餘,也覺得忍俊不禁。整日耀武揚威尖牙利齒得理便不饒人的小子也會栽在一個豁達的草原漢子手上,這還真是……解氣……於是,眾將領在高臺上笑倒了一片。
壯漢將白嶽澤拋扔了多次,才將他放在地上。白嶽澤腳剛粘地就坐在了地上,直襬手,示意自己認輸,不能再被拋了。周圍平日裡與白嶽澤鬧慣了的新兵們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紛紛圍了上來,都要仿效剛才壯漢的動作,要再拋白嶽澤一次。白嶽澤見狀,哭笑不得,他一手捂緊小腹,一手撐地,只得趕緊逃離。
周圍的人均沒有注意到白嶽澤手捂腹部的小動作,乞顏昊儀坐在高臺上,卻明白白嶽澤這是在強忍著不適比武。乞顏昊儀心絃一緊,他令旗一揮,旁邊的號兵馬上拿起腰中的羊角號吹起。下面的新兵們一聽,立刻正經了身形,繼續看他人比賽。白嶽澤從地上爬起,衝著高臺點頭微微一笑,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正午過後,下午的騎射比試正式開始。校場周圍十個紅心箭靶豎起,兩兩相對,彼此間相隔百二十餘丈。上午比賽勝出的百仕長們依次抽籤排序,然後輪番上場。白嶽澤環視了一圈,發現自己寢帳中的三位百仕長竟然都在,一時間頗為驚歎。
白嶽澤當初升為百仕長後,就從初始的新兵通鋪搬到了百仕長們的寢帳中。與其同住的共有三位——合魯,鄂律侖,還有甘龍。白嶽澤沒用多久就與這與這四人稱兄道弟,尤其是合魯,二人更是脾氣性情頗為相投,相見不久便引為知己。白嶽澤當時只道是自己幸運,所遇到的人俱是對自己禮遇有加,讓自己在新兵營中處事便宜不少。日後他才知道,其實這些都是乞顏昊儀的刻意安排。合魯是合罕的侄子,也是乞顏昊儀安排在白嶽澤身邊的眼線;鄂律侖是此次新兵招募執行將軍的長子,武藝無雙,是此次千仕長人選呼聲最高的人選;甘龍則是梁國甘寧老將軍的幼子,當年甘寧與西夏戰死,甘龍就成了乞顏昊儀手下的親兵,自幼對乞顏昊儀忠心耿耿。乞顏昊儀安排此三人與白嶽澤共處一帳,最開始當然是想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其次才是保護他的安危。此時此刻,白嶽澤自然是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