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
顏琛本來在逗她,沒料到她真的哭了,好像還是因為他的話哭的,一時間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不是沒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過,那些被他拒絕告白的女生裡不乏情緒敏感的,他總是能遊刃有餘地把人哄好,讓她們破涕為笑。
可是杜莫忘要怎麼哄?柔婉的套路顯得輕浮,可直來直往又太冷漠。
杜莫忘說出話就不好意思了,她明明從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的想法,沒有人會理解她,也會嘲笑她的幼稚和矯情。
可是她在顏琛面前卻很難設防,輕易地顯露自己。
也許是因為他偶爾很親切,總帶著吊兒郎當的笑,遊戲人間,對什麼都輕飄飄的不在意,從不給人壓力。
又或者是因為他的嘴唇像嬌豔的玫瑰,從那裡說出的話總是帶著溫柔的香氣,深邃的藍眼睛像浩瀚的大海似的壯闊無邊,包含萬千。
然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鼓起勇氣道出真相,可是顏琛卻完全不信,反而疑心她。
這次也會一樣嗎?
就算不說出來,也會在心裡譏諷,像是看一出荒誕離奇的鬧劇……
肩膀忽然被攬住,背靠進寬闊的胸膛,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結實的肌肉透過襯衫布料觸感堅韌,熱騰騰,暖烘烘,像是在火裡走過一遍,充盈著似有若無的薄荷葉氣息,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初夏的玻璃花房裡。
英挺健碩混血男人張開雙臂,把小小的女孩滿滿地摟在懷裡,就像抱住一隻娃娃那樣簡單,全包裹在胸膛和臂膀構成的堅硬世界,一縷髮絲都不從臂彎裡飄落。
“不要哭了。”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從耳畔傳來,撥出的熱氣撓得人耳朵癢癢。
顏琛很洩氣:“你一哭我什麼辦法都沒有,我快要和你一起哭了。”
杜莫忘忽然很想回身摟住他的脖子。
也許她心裡的哥哥就是這樣的,平常的時候帶著她到處玩,有時候賤兮兮地逗她招惹她,故意說一些惹人生氣的話,可需要他的時候包容又體貼,總是可靠地站在她身邊。
懷裡綿柔的一小團動了動,少女纖柔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帶著巧克力味微苦的甜香,顏琛身上的肌肉緩緩繃緊,僵硬得像塊剛強不摧的鐵。
頸窩那裡溼漉漉的觸覺,顏琛低頭只能看到杜莫忘黑漆漆的發頂,臉頰不可避免地觸碰到柔軟的髮絲。
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竄上來,酥麻的感覺彷彿一張大網籠住整個背部,蓬勃火熱的血流從心臟往下匯聚,全身的肌肉都在不自覺地發顫。
喉嚨裡有火在燒,灼熱地痛,乾涸得說不出話來,又像吞下了一把玫瑰的花瓣,喉頭弱弱地瘙癢,想要咳嗽。
顏琛清了清嗓子,乾巴巴地張嘴:“我……”
門忽然被推開。
“老顏,多烤了蛋撻,你們要不要吃——————”
店長站在門口,托盤上黃澄澄的蛋撻焦香濃郁。
顏琛回過神來,對上店長詫異的臉色,一時間手足無措。
“嘶,那什麼,呃我可以解釋,我是說……”
店長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喂,派出所嗎?我要報警,這裡有成年男性猥褻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