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蠶此時好像變成了實質,爭先恐後鑽出他的身體。
周家老祖原本已經是如同看到鬼一樣的表情,此刻再看到這樣的景象,他的眼睛裡頓時充滿了絕對的恐懼。
丁寧一聲悶哼,唇齒間再次沁出些鮮血,然而手中震盪不息的末花殘劍卻是被他毫無停歇的往前揮灑出去。
堅硬的劍身此時顯得極其柔軟,劍光就像一條條布匹一樣纏上週家老祖的殘臂。
周家老祖體內的元氣已經自然從殘臂中釋出,和丁寧的劍光對抗,然而這樣看似柔軟的劍光,卻是好像一個個詭異的磨盤,將強大的元氣一股股的磨散。
“磨石……”
周家老祖淒厲的尖叫起來,極度的驚恐甚至讓他再也無法控制住體內的任何力量,整個身體在劇烈的發抖之中轟然墜地。
丁寧握著劍柄的雙手已經虛弱的顫抖起來,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顯示出任何的虛弱。
他深吸了一口氣,威嚴的眉宇之間散發出更凜冽的殺意。
他手中的劍脫離了周家老祖的殘臂,盯著周家老祖近在咫尺的面目,用盡全力的朝著周家老祖的頸部刺入。
雖然肉菩提對於他而言也是傳說中的事物,周家老祖在這種情形下還未死去也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但一個人的行動力自然無法脫離身體的範疇,只要將脊骨切斷,將頭顱斬下,他不相信周家老祖還能繼續存活。
咔嚓一聲。
冰冷的劍鋒斬入了周家老祖的頸椎骨,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但丁寧手腕用力一轉之間,卻是並未能將周家老祖的頸椎骨全部切斷,劍鋒反而有些卡澀其中。
“你的骨頭還真硬。”
丁寧冷笑起來。
他雙手再度用力,劍鋒像鋸刀一樣在周家老祖的脊骨上切割穿行。
周家老祖的身體猛然抽搐起來,他想要抓住深深刺入自己脖頸之中的劍鋒,然而他此時卻是已經沒有了雙手,他的身體只是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彈動著,就像一條被釘子釘在地上的蟲。
“九死蠶……”
周家老祖在數息之後便放棄了掙扎,他惘然的看著丁寧的面目,用力的擠出了三個字。
丁寧感知著他體內所有的力量已經真正的消散,他輕輕的咳嗽起來,放鬆了些,但依舊用劍在割著他的骨骼,並未應聲。
“你竟然是他的傳人?”
周家老祖自言自語的慘然道:“他竟然留下了傳人?”
丁寧依舊沉默不語。
喀嚓一聲,周家老祖的脊椎骨終於被切斷,丁寧手中的末花殘劍開始冰冷的切割他頸間的最後血肉。
“你……”
看著丁寧冷漠的眼神,在頭顱被切割下來的一瞬間,周家老祖想到了方才丁寧身上流淌的威嚴氣勢,想到了方才那數道不同的劍意。
他驟然發覺了不對。
“就算是他的傳人,你也不可能會鄭袖的濯白蓮……你……”
他的身體裡驟然湧起更大的震驚,這震驚甚至超過了即將來臨的死亡。
“你說的對。”
丁寧出聲,收劍。
周家老祖的聲音徹底斷絕。
他的頭顱沿著高低不平的地面朝前滾了出去。
在元武皇帝登基之前就早已應該死去的周家老祖終於真正的死去。
丁寧輕輕的咳嗽著,咳出些血塊。
他頹然的跌坐下來,看著周家老祖的屍身,心中卻沒有多少快意。
即便是敵人……然而這人的死去,也相當於可以代表著那個年代的人又消失了一個。
“你走吧。”
丁寧疲憊的轉頭,看著盲龍,點了點周家老祖的屍身,然後開始比劃著手勢,“這裡的法陣已經破了,你已經可以離開,但在你走之前,幫我把他的屍身處理掉。”
“還有,山谷外有些人你也對付不了,但你的感知應該比他們強,所以你小心一點,跑掉應該沒有問題。”
“巫山這一帶最近會有很多強大的修行者到來,你能躲還是儘量躲一躲,否則我不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有些微微瑟縮著身體的盲龍慢慢的理解了他的一些意思。
它動也不動的呆了數十息的時間,然後它頭上的長鬚擺動了起來。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周家老祖的身體震裂開來,然後沉入下方的泥土之中。
它的身體也開始朝著下方的泥土中陷落,最終泥土翻湧,全部消失在丁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