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許多年前,她便是不甘,便不覺得自己會輸給鄭袖。
然而王驚夢已然接受鄭袖,她便是比劍勝出,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驕傲的她便飄然遠去,獨自離開長陵。
公孫家滅,她以為出自王驚夢之手,便由愛轉恨,無法原諒王驚夢。
然而王驚夢在長陵戰死,她便回長陵。
在長陵潛修,她不想其它,所想的,便是能和鄭袖有交手的機會,然後殺死鄭袖!
在過往的很多年裡,這甚至是她生命的唯一意義。
……
黑色的天空裡,驟然亮起了許多星光。
因為這裡距離天空極近,所以這一顆顆星辰便顯得非常的大,非常的妖異。
在這一剎那最為明亮的星辰都顯得異常的蒼白。
然後這些似乎伸手便可觸及的星辰便如同燃燒了起來,而一縷縷火焰分外的沉重,飄落下來。
一股本命氣息從白啟的身前緩釋而出。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真正的本命劍。
這柄劍狹長而透明,不見任何符文,就像尋常的極為純淨的白水晶,但卻天生帶著一種冷漠的殺意。
當白啟橫劍於胸,這柄劍就像是變成了一面鏡子。
蒼白色的星火落下無數束,便落在他這柄劍上。
“每一次都是這樣……利用這麼多人,真的好麼?”
丁寧想到了顧淮,想到了更多人,他冷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白啟很平靜的往前推出這柄劍。
這一剎那他顯得極為輕鬆。
因為這不是屬於他的劍意,他所要做的,只是做一面鏡子,將這劍意折射出去。
他相信皇宮深處那名女主人也已經感受到九幽冥王劍的氣息,所以這次落到他劍上的星火,也是冷酷卻分外的熾烈!
無數束蒼白星火落在鏡面般的劍上,在劍鋒的邊緣如瀑布般流淌下來,形成薄薄一層,平行於這冰封的湖面,朝著長孫淺雪切了過去!
長孫淺雪的笑容驟然消失。
就如一人的嘴唇越薄,便顯得越為鋒利,越為冷酷。
無數束星火凝壓成比雪片還要薄的一層,看似尋常的橫切而至,卻是帶著無窮強大的意味。
她已經很多年未曾見過鄭袖,但是此刻她明白丁寧之前對她說的是對的,這些年鄭袖也遠比以前可怕,全力出手時,甚至已經超越了她的想象。
幽藍的色澤在她的右手之中迅速的流淌,堆積。
九幽冥王劍曾被人認為是天下最兇最寒的劍,此時力量在長孫淺雪的手中盡情的釋放,那種深重的色澤不斷不斷的加深,便已經釋放出震懾神魂的力量,然而在接下來一剎那,長孫淺雪卻拋卻許多公孫家的絕強秘劍,也拋去她這些年修行中所修到的一些最強的劍式,而是用出了並不算太過特別的一劍。
她手中這柄最兇最寒的劍輕柔的往前畫出,就像一枝眉筆畫了一道,落在了這迎面而來的薄薄一層星火上。
這一道劍式的名字,便是“畫眉”。
這一劍,便糾纏著無數長陵舊事,就是昔日王驚夢一劍劃破陳國女公子紀青清的劍式。
這一道劍式並不難領悟,對於長陵大多數劍師來說很普通。
當年王驚夢用這樣的一道普通劍式勝了紀青清,在紀青清的臉上劃了一道,更多的自然是羞辱。
而此刻長孫淺雪用這樣一招,是因為她真的很想……很想……用這樣的劍式在鄭袖的臉上也劃上這樣一劍。
要不要臉?
這便是她的劍意。
她積累了很多年的劍意,代表著她最深的執念。
所以這一劍的劍意至為強大,在此時的丁寧眼中,都是無懈可擊,完美而強大到了極致。
“咔嚓”一聲。
薄薄的一層星火上驟然出線了一道蜘蛛絲般細小的晶裂。
接著無數細微的晶裂便密佈這層星火,蔓延到白啟的劍上。
白啟的呼吸驟頓。
他直覺自己的劍被無數的巨山硬生生的轟擊了一記。
一聲野獸般的厲嚎自然的從他喉間迸發而出,他的左手都落在了劍柄上,右掌指間鮮血飛濺,才壓制住這一劍,不讓它脫手飛出。
星火斷裂。
看上去反像朝著星空捲去。
又像是一道道燃燒的白索在朝著天空燒去。
長陵的皇宮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