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一片片駭然的驚呼聲和尖叫聲才響起。
圍觀的人們大多見過很多次決鬥,但從來沒有一次決鬥讓他們覺得如此血腥和殘酷。
在淒厲的慘嚎聲中,真元徹底散落的錢道人雙手拍向丁寧的面目,一些瘋狂亂走的真元在他的指掌間如同繚繞的閃電。
丁寧面無表情的鬆開右手,彎腰鑽入錢道人的懷裡,他的左手反拍向錢道人的腹部。
他的左手上卡著錢道人的飛劍。
噗!
噗!
噗!
……
每一聲沉悶的刺破血肉聲,都讓所有圍觀的人心臟劇烈的收縮一次。
在一個呼吸之間,丁寧在錢道人的氣海處連拍數次,扎入錢道人氣海的劍尖令錢道人體內的真元徹底散落無所歸處。
錢道人的身體也無法終於站穩,在從氣海處湧出的真元和氣血的反衝之下,他的身體踉蹌著就要往後倒退。
丁寧直起了身體。
在鮮血的濺射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左掌毫無停留的拍向錢道人的咽喉。
所有人聽到一聲如同燈籠破裂的聲音。
錢道人如野獸般的慘嚎聲戈然而止,唯有鮮血嗤嗤飛灑的聲音和一種漏風的聲音。
不只是他的喉結處多出了一個窟窿。
他的整個脖頸都朝內凹陷了下去。
直到此時,丁寧的動作在所有人眼中似乎也未有所停頓。
他的右手落向自己的左掌,隨著一聲輕響,他拔出了這柄插在自己左掌心的飛劍,就像投擲一柄匕首一般,望著倒退的錢道人胸口擲去。
雖然看著錢道人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明知道錢道人已經不可能活得下去,但在這柄飛劍嗤的一聲準確又刺中他心脈部位時,所有人的心臟還是不由得一顫。
丁寧沒有再前進。
他停了下來,右手再抬起時,手中已經有了一塊止血的紗布。
然後他用同樣驚人的速度包紮了自己的傷口,止血。
馬車出了墨園數次,之前他沒有負傷。
然而他這次即便負傷,此刻的畫面,卻比前幾次更加讓人在酷熱的暑意裡感到森冷的寒意。
一片死寂。
唯有嗤嗤的出血聲,以及從錢道人洞穿的喉嚨裡傳出的古怪的赫赫聲。
錢道人無比驚恐的掐著自己的喉嚨。
他努力的張開嘴。
此時他不是想要發出任何慘叫或者不甘的聲音,而是想要竭力傳遞出某個訊息。
因為他知道真相。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在其餘所有圍觀的人眼中,是丁寧用對自己殘忍的手段,用掌骨硬生生的卡住了他的飛劍一瞬。
然而只有他才真正知道,是那一瞬間,有無數道古怪的勁力破壞了他依附在那道飛劍上的真元。
那似乎是……無數小蠶!
但也就在這一瞬間,丁寧抬起了頭,他平靜而深如海域的目光讓錢道人莫名的一滯。
然後丁寧上前一步,到了他的身前。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真相。”
“你死在我手裡,不冤。”
“因為不只是你的修為和用劍手段,連你一些下意識的對敵習慣,我都清楚。”
“你現在應該明白,我不只是為薛老頭復仇。”
聽著丁寧在他耳邊近乎嘴唇不動發出的聲音,錢道人的嘴張得更大,他更想喊出聲來。
然而他發現,只是那一個停滯,他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無比驚恐的看著丁寧,往後倒下,轟然砸地。
無數的驚呼聲和尖叫聲響起。
直到此時,震驚和恐懼才開始氾濫。
這是真正的生死戰,然而獲勝者竟然依舊是丁寧。
“你怎麼會方侯府的秘劍?”
淨琉璃的眼睛裡沒有太多震驚。
既然丁寧有信心來找這名道人,她便肯定丁寧能夠戰勝。
此時她的眼睛裡只有深深的不解。
“那本來不是方侯府的秘劍,是巴山劍場的秘劍。”
在丁寧轉過身來之時,她下意識的覺得丁寧會用最常回答她的一句話回答她,那就是“以後你會知道。”但是丁寧的輕聲回答,卻是讓她愣住。
“我們去茶園。”
而接下來丁寧平靜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真正的震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