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言笑曳曳。
白雲觀影壁前,一素衣青年,面容清俊,身體飄逸挺拔,靜靜立於一旁,便彷彿有淡淡生氣流行。面容上的淡笑,化為一種宛如水墨丹青一般的悠遠情韻,愈發顯得沖淡空靈。
而後來而至的老年道士,白髮銀髯,慈眉善目,雪白的壽眉垂落兩邊,言談清越明朗,行動飄逸出塵,好像一片無心淡泊、自然閒適的雲,化為滿目的天光雲影,空淡而自然。
白雲觀乃是千年古觀,道家一脈的祖庭,更是京華城名勝古蹟之一,往來遊人自然不少,影壁前這一幕場景自是被來往遊人看道。
鬧市之中的清幽小觀,古意盎然的宗廟建築,白髮如雪、仙風道骨的老年道士,風姿翩然、超凡俊逸的素雅青年,這一切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充滿禪趣玄機的水墨畫卷,令往來遊人無端由的生出一種心境上的空明與寂靜,便是生活中的煩惱和鬱悶都在這靜寂觀照中減輕了許多。
郭道真與墨非相互見過,同道中人相見,自是心中高興,老道士郭道真笑盈盈道:
“墨道兄,這觀前往來遊人如織,實非講話之所,還請觀中一敘。”
說完,老道士在前引路,墨非在後跟隨,兩個人緩緩向觀中行去。
二人行動飄然。
獨立於紅塵鬧市中的這一座小小的道觀,在這二人氣和容眾、心靜如空的意態中,生出一股深山古寺的清幽和山光潭影的空明。
一種微妙至深的禪境和心無纖塵的幽遠情思,緩緩在觀中游人心中滋生,融入時時傳來的清潤悠揚的鐘磬聲中,傳達出生氣遠出的飄渺韻味。
直到郭道真和墨非已經消失在重樓殿閣深處,影壁周圍的遊人仍舊沉浸在這樣一種閒適悠然的意境之中,忘卻塵世的紛擾。
人影飄然遠去,終究再不可見 ;,眾人這才從剛剛的意境中緩緩退出。想到適才自己心中所想,眾人無不心中訝異。
廊簷之下,一白髮老者不禁撫掌輕嘆:“果真是隱士高人,言語行動之中,便能產生如此影響,這白雲觀倒真是鬧市藏真之所,不愧是千年古觀。
只是不知,那俊逸的年輕人是何來歷,居然令這白雲觀主恭敬迎出。那般氣度,當真是少見。”
第 218 章 萬古長春,欣然而迎出
白雲觀中,鬚髮皆白的老道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凝神望向觀門的方向,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吩咐一旁垂手侍立的小道童兒道:“有貴客臨門,快快通知客堂羅真人前去迎接。”
“算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青衣小道童兒剛剛行得幾步,便被老道士叫住,穿了大氅,急匆匆向外迎去。
望著祖師匆忙而去的背影,青衣小童子目瞪口呆。
自己自幼便在白雲觀中修行,曾有傳道師叔言自己修行天資頗高,早早便被觀中長老選中,至今已有四五年的光景,何曾見過觀中這位深居簡出、神秘莫測的老觀主這樣失態過。今日一見,還真是令人頗感驚訝。
這也怨不得小道童,便是觀中修行多年的諸位玄門羽士,見了老道士步履匆匆,向觀門方向走去,也是頗為不解。
“郭師祖這是怎麼了,難道有什麼急事不成?”小院兒中,一個正在修剪花木的中年羽士望著隱隱消失在月亮門外的身影,喃喃道。
“青衣,你師祖匆忙離去,所謂何事?”中年羽士抬頭間正看到廊下的小道童,遂問道。
“師叔,適才師祖正在練拳,忽而言道有貴客臨門,這才離去。”
“貴客臨門?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客人,能令得師父他老人家這般重視,難不成是天師府的小天師來了,不過即便是小天師張羽正親自,也斷不至於這般失態啊。”中年羽士百思不解。
無需說,大家也自然猜得出,這白雲觀中的白髮老道士,正是玄門修士中僅有的幾位築基後期修士之一的郭道真。
郭道真雖然是白雲觀的觀主,但是畢竟年歲已高,平日裡,把觀中的大小事務俱都交給門下弟子處理,自己便住在這觀中後院煉氣靜修。
十數年來,雖然自身的修為並沒有多少進步,但是根基卻越發的精純。
尤其是前一段時間,十年一次的玄門法會和積翠山的許老道進階慶典,玄門諸仙友雲集,互相交流修煉心得,又聞得墨非幾番點撥,雖然自身修為仍是築基後期的境界,但是修煉瓶頸卻是隱隱有鬆動之意。
從積翠山回返之後,便日日在這後院之內清修,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