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目送許梁進了養心殿,便取出先前從許梁身上搜來的銀票,抽了幾張遞給身邊的宮庭侍衛,大咧咧地說道:“哥幾個辛苦了,這些錢拿去分了。”
宮庭侍衛眼睛都瞪大了,小太監這隨隨便便地抽幾張,怕是有上千兩銀子之多。可見小太監留下來的銀票更多。
眼裡冒著紅火,侍衛卻有些遲疑,小心地問道:“駱奇公公,這可是許大人的錢,咱們就這麼分了,回頭許大人問起來,怕是不好交代吧?”
駱奇不屑地冷笑:“哥幾個多慮了!許梁此次進京,可謂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咱家出宮前便得到上頭的訊息,許梁這次進宮,絕無活著出來的可能!這些錢,你們儘管放心的花。”
四名侍衛聽了,頓時喜笑顏開,馬屁不要錢地奉上。
“公公如此仁義,咱們幾個能夠跟著公公外出公幹,那真是哥幾個的福氣。”
“就是,就是。像公公這樣有才幹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出人頭地,將來宮庭大總管的位置,非駱公公莫屬了。”
“是啊,日後駱公公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咱們幾個。”
四名侍衛迅速分了幾張銀票,頓時馬屁如潮,捧得這位年輕的駱奇骨頭都輕了幾分,挺起了胸膛,怡然自得地全盤接收了侍衛的吹捧,待見司禮監秉筆王承恩從遠處走了過來,才意猶未竟地示意眾人散了。
養心殿內,許梁進去之後,便見崇禎皇帝端坐在龍椅之後,案桌上放了一壺酒,一隻酒杯,目光復雜地看著許梁。
“臣陝西巡撫許梁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許梁一板一眼地行禮。
崇禎看著跪在地上的許梁好一會,才擺手,平靜地說道:“平身。”
許梁聞言,便利索地站了起來,順手還拍了拍包袍上的看不見的塵土,好像養心殿內多髒似的。
這個動作令崇禎皇帝眉頭輕輕一皺。
“許梁,一晃兩年多沒見,朕對愛卿可是掛念得很哪。”崇禎皇帝盯著許梁,似笑非笑。
許梁平淡地拱手,“承蒙皇上錯愛,微臣在陝西,也算盡職盡責,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兩年下來,總算陝西省內民心安定,軍備嚴謹,未曾出什麼大的差錯。”
崇禎皇帝聽得嘴角一陣抽搐,許梁在陝西乾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儼然國中之國,什麼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他手裡握著近十萬軍隊,當然敢這麼自誇了。
“愛卿在陝西做得如此出色,沒有朝庭的錢糧支援,竟然訓練出近十萬虎狼之師。軍力之強,令朕心裡很是不安哪。”崇禎皇帝語氣轉冷,盯著許梁,冷冷地說道:“朕乃大明天子,坐擁萬里江山。手下卻出了你這麼一個手握重兵,不服管教的臣子!許梁啊,許梁,你說朕該怎樣對你才好呢?”
崇禎皇帝說著,一隻手端起案臺上的酒杯,慢慢地轉動著,盯著許梁的眼神卻是無比凌厲。
許梁心中一跳,不由得悄悄打量下四周,養心殿內並沒有多少人,四周只有四名垂首侍立的太監,倒是崇禎皇帝身後,各自站立著一名年輕的宮女。許梁注意到,隨著崇禎皇帝端起了酒杯,那兩名宮女的眼神猛然變得嚴肅起來,齊齊地盯著許梁。
潔白的酒杯依舊在崇禎皇帝手裡慢慢地轉動著,崇禎皇帝的眼神令許梁感到不安。
這混蛋該不會當真想在皇宮裡把我滅了吧?他難道就一點都不顧忌殺了自己的後果?許梁盯著崇禎,目光不由得落到那隻慢慢轉動的酒杯上面。
養心殿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許梁居然感到一絲燥熱。
許梁忽然微微一笑,迎上崇禎皇帝探詢的目光,許梁輕笑著搖頭:“皇上,今日你手中的酒杯好像意義非凡哪?”
崇禎皇帝旋轉酒杯的手,猛的停住了,驚訝之色一閃而逝,崇禎玩味地看著許梁,語氣輕挑:“哦,許愛卿對酒杯也有研究?”
“研究倒談不上。”許梁輕笑:“只是此情此景,不免讓微臣想起“帳外埋伏五百刀斧手,聽我摔杯為號”這句話來。皇上可要把杯子端穩了,千萬別摔碎了!”
“要是朕把這杯子摔了會如何?”崇禎皇帝冷然問道。
許梁佯裝緊張地看一眼養心殿外,搖頭道:“微臣想,訪不會真有五百刀斧手衝進來把微臣就地砍了吧?”
崇禎盯著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身子猛然向前傾,獰笑道:“愛卿,要不要試試看?”說著,崇禎皇帝果然舉高了杯子。
許梁一顆心咚咚跳得迅速,然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