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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合作。

一個月後,北京京豐賓館二渠道訂購會上,西藏私家筆記《艽野塵夢》的現身,吸引了參會的眾多批發商。他們也許並不知道陳渠珍的戎馬生涯,但是他們知道鳳凰的沈從文,何況“沈從文還擔任過他的文書,而他的才氣毫不遜於沈從文”。他們也許並不能很好讀懂此書,但既然是當年賀龍元帥指定的18路軍入藏參考讀物, 一定大有名堂。此書的策劃人胡楊先生對記者說:“我們對此書很有信心,但開始的時候對批發商的信心不足,但會上的情況改變這個想法。”其實,不光是批發商認可此書,許多逛書會的讀者也相當看好,會上就已零售了十多本。有一個批發商也買了一本,她說:“我是作為一個讀者,因為衷心喜歡這本書,而特意過來購買的。”讓人感動的是,有一個購買的讀者,還特意拍下了此書的海報和書影。另有媒體人跑過來看了看後勒口說:“還是蕭三郎策劃的呢,是《新京報》書評週刊的那個蕭三郎嗎?”“是的,是他。”

蕭三郎是此書的策劃人這之一,他最早向胡楊推薦了這本書,對此書的出版自始至終都異常的熱心。還在2008年5月的時候,他收到胡楊發給他的封面草樣,他以為此書馬上就能問世了,就迫不及待地在他的部落格上做了推薦。後來,最終敲定在西藏人民出版社的時候,他又特地跑到胡楊文化公司商量封面文案和包裝策略。他說:“這也許不是一本一般讀者會很欣賞的書,但是喜歡的會非常喜歡。”

現在《艽野塵夢》終於問世了,出版方正與某個大型網路書店談做獨家,很多讀者都十分關心他們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可以如願買到這本書。

本書書評——鍾叔河:想讀《艽野塵夢》

我喜讀筆記,尤喜尋讀近人和今人的筆記,即使它沒有題名“筆記”,只要是自記自事(不是刻意創作),自說自話(不是奉命而作),便可視為今之《世說》《國史補》,文史價值雖未必能相比,也總能記錄下一些人們活動的真相,勝於空談遠矣。

近見蔣祖烜君文章中提到《艽野塵夢》,此乃民國時期“湘西王”陳渠珍寫的一冊筆記,記其於清朝覆亡前夕進出西藏的經過。“艽野”詞出《小雅》,《毛傳》釋為“遠荒之地”,正指西藏。“塵夢”的意境,則像是在說“往事並不如煙”(這是冰心《追憶吳雷川校長》文中的句子),頗含惜往傷逝的悲愴,因為有一位藏族女子,為了幫助作者逃出西藏,付出了她年輕的生命。

此書四十年前曾從陳氏後人借閱一次,為民國初年自印本,十分難得。因其內容有趣,如今還想再讀,不知蔣君所見是原本還是後來印的?

《艽野塵夢》用的雖是文言,記敘卻能委曲周到,描寫也很注意細節。有些精彩片段,讀時即深深為之吸引,讀後又久久不能忘記,還不止一次在茶餘飯後當故事講過。以下便來複述幾節,全憑記憶,難免出入,也有我故意添減之處,請讀者觀其大略可也。

宣統元年(1909)清軍進藏,陳氏時任某部三營管帶(營長)。過金沙江後,天氣奇冷,宿營的牛皮帳篷夜間凍得硬如鐵板。每日晨起,須先在帳中生火,烤一至二個時辰,待牛皮烤軟,才能拆卸捆載到犛牛背上,這就快到開午飯的時候了。因此部隊總要午後才能出發,只走得三四十里路,天色向晚,又要找宿營地支牛皮帳篷了。

在行軍中,軍官都有馬騎,卻不能一上路就騎馬,而要步行好幾裡,待雙腳走得發熱,然後上馬。騎行數里後,腳趾便會發冷,而且越來越冷,決不能等到冷得發病的程度,即須下馬步行。如此走幾里,騎幾里,騎行的時間頂多一半,還得與步行士兵保持同樣的速度,故騎行的路程也頂多一半而已。

營中各隊(排),也為傷病士兵備有馬匹。隊裡總有幾個愛耍小聰明愛佔小便宜的兵,見馬少兵多,便搶先報告隊長請求騎馬。上馬以後,稍有經驗者知不能久坐,騎些時候就會下馬,沒經驗又貪心不足者,總怕馬被別人騎去,先是裝腳痛不下馬,結果腳真的凍痛凍僵,下不得馬了。營裡最後被凍傷凍殘了的,便是各隊最先爭著騎馬的這幾個兵。

進駐拉薩以後,藏官笑臉相迎,還送了個年輕丫頭給陳管帶做小老婆(書中稱之為“藏姬”);但沒舒服幾天,到了辛亥年(1911),這種笑臉就變成凶神惡煞相,要殺漢人了。“藏姬”西林卻站到了男人這邊,幫助陳氏和護兵逃出了拉薩。這時由原路東歸已不可能,只好走藏北無人區,經過青海往西安。他們在無人區一度斷糧,陳氏雖有武器,對天上飛的老鷹、地下跑的羚羊卻毫無辦法,幸虧西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