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無傷人意,奈何人有謀虎心。趙勝並不懼沙場上的血肉橫飛,卻也不想看到眼前的景象。然而他必須看,並且還要坐正身子目不轉睛的看,只有這樣才能告訴所有人,即便身在逆境之中,他趙勝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擺佈的。
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後,噼啪的棒擊聲逐漸停了下來,受刑的那些人有的已經昏死了過去,但還有人可以吭吭唧唧的在那裡倒氣。趙勝猛地一揮手道:
“拖出去。”
“諾!”
眾兵丁一聲高喝,立時拋了棍棒將軟泥一般癱在地上的那些人拉拽起來架出了廳去。趙勝緊接著冷冷的掃向了趙翼他們三個人,這哥仨心驚膽裂之下都在偷偷注視著趙勝,突然見他用這種目光望向了自己,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撲通一聲便跪在了趙勝面前,趙從和趙略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趙翼好歹還有些許冷靜,忙不迭的悽聲稟道:
“末將知錯了,願,願受罰。”
趙翼這些話極有分寸,雖然已經低聲下氣的告起了繞,但意思卻不是這麼回事,那一場杖刑已經是難免,但扛不過去也就是一殘,扛過去那還是一條好漢,難不成趙勝還真敢讓人把他們打死?
趙勝冷冷的注視著趙翼,見他口條依然利索,忍不住笑了一聲,明知故問的問道:
“願受罰?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該受什麼罰麼?”
“啊?這……末將願受杖刑,只求公子看在同為宗室的份上避其羞啊!”
趙翼心裡忽然出現了些不祥的預感,他不知道趙勝要做什麼,但求生的本能卻讓他急忙再次搬出了自以為能夠震懾住趙勝的那些話。
趙勝猛然抬頭一陣大笑,緊接著憤然起身伸手指向了趙翼,高聲喝道:
“肅侯曾有明喻,宗室之人除****外不可極刑。但你趙翼所犯恰恰正是****。我大趙數十萬大軍為國而戰,如今局勢未定,列國虎視,稍有差池便會兵敗山倒,國將不國。你蓄意造謠亂我軍心,若成,則大趙必將敗亡。你是沒得什麼好處,但所行之事不是****又是什麼!”
“啊,我,我……”
趙翼頓時傻了,然而還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趙勝已經向那名伏案疾的雲臺郎高聲命令道:
“將我的話全部記下:危局之下當用重典,****者更不可姑息。邯鄲裨將趙翼身為宗室,不思為家為國,反而成謠禍軍,yù置我大趙於萬劫不復之地,實為當誅之人。相邦趙勝秉大趙律所定,以斬刑相判趙翼,明rì天亮聚集眾將共同觀刑,以儆效尤!趙從趙略二人雖為同謀,卻為副貳,當減罰一等,暫囚禁于軍中,待大軍凱旋之時再行發落!來啊,把這三個賊子拉出去看緊了!”
“諾!”
“相邦,相邦……公子饒命啊!”
當那三人被拖出去之時,廉頗、藺相如等人全都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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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滑頭】………
就在趙勝對趙翼明正典刑之際,楚國十餘萬先頭部隊已經順沂水北上,大張旗鼓地挺進了東蒙山一帶。(_&&)
東蒙山就是現在的沂蒙山區,橫亙在齊魯大地與泗淮之間,雖然不像崤函和秦嶺那樣險峻,但莒邑便建在這片山區的要害處,也算得上齊國衰敗以後拒楚的戰略要地了。
七月的風雖然猶帶熾烈,但高居山頂卻要涼爽許多。莒邑之南三四十里以外的一座山峰上,在上百名帶劍護從亦步亦趨的跟隨下,一老一少兩名僅穿著薄甲的漢子一邊向著北邊觀望,一邊在亂石堆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那副閒談風月般的悠閒神情讓人如何也沒辦法與此地已成戰場的局面聯絡在一起。
那老者約莫五十餘歲年紀,中等身材,沒有戴軍盔的頭上髮髻略顯斑白,髮絲總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縷亂髮與髮帶一起隨風飄揚。他小心翼翼地注視著腳下的地面,似乎極怕被突兀的石頭絆倒,但紫棠sè的臉上卻始終帶著樂呵呵的笑容。
當走到一棵參天大樹之下較平整的地方時,老者噓口長氣停下身面向北邊站住了,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器宇軒昂的架勢,一雙彷彿不知憂愁為何物的眼睛向著遠方煙霞之中的高矮山巒望了一會兒,接著抬起右手向正前方一指,轉頭對身邊那個二十多歲模樣的年輕人笑問道:
“越兒,那片山看到了麼?”
“伯父是說那一片麼?”
那年輕人比老者高了差不多一頭。聞聲忙向前探了探頭,順著老者的手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