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陳姐尖叫著,一邊肩膀直接撞向杜若予。 杜若予被撞得後退幾步,她止不住勢頭,身體後傾的瞬間,暈眩著就要栽倒。 他們都站在十層樓的邊沿,身後是連飛鳥都在盤旋的高空,杜若予身後還有個衛懷信,她往後摔,連帶也撞到了衛懷信。 變故往往只在一瞬間。 衛懷信的後腳已經踏進了虛空。 可這樣的時刻,他反倒更冷靜,眼見就要同時摔進萬劫不復,他雙臂朝前猛推,用盡全力將杜若予推了回去。 力的作用從來都是相互的,他把杜若予推了回去,他自己則更快地跌進了背後的高空。 在陳姐衝過來時,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肖隊,緊隨其後的他看見了衛懷信的動作,眼明手快抓住杜若予的胳膊,將她拽回樓層。 一推一拉間,杜若予回頭,就見衛懷信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落了下去,眨眼消失不見。 她愕然張開口,遲鈍的大腦反應不及,耳邊只聽見方未艾的尖叫,“衛懷信!” 衛懷信從十樓摔了下去。 那是幾乎沒有生還希望的高度。 陳姐張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 杜若予木頭似的轉向她。 肖隊察覺到什麼,就要拉開杜若予,“不要……” 杜若予甩開他的手,一步跨到陳姐身邊,直接將她推下十樓。 陳姐錯愕地看向她,那是她看向杜若予的最後一眼,“你……” 杜若予啞聲道:“……精神病人殺人不用償命。” 方未艾從一系列變故中醒覺過來,他趴到樓層邊沿,膽戰心驚地看向樓下。 衛懷信的身體在幾十米外像個玩具娃娃一樣重重摔在救生氣墊上,緊接著高高彈起,又落到了另外一塊氣墊上。 在他之後墜樓的陳姐則沒那麼好運,她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像個破裂的西瓜,碎出紅的瓤和白的瓢。 方未艾像條狗似的喘了聲粗氣,回身就要往樓下跑,可他剛跑出兩步,不放心杜若予,又跑回來拉她的手,“杜杜……杜杜啊……你這是殺人啊!你在一群刑警面前殺人,你……” 他急得語無倫次,想起衛懷信說杜若予這個狀態很危險,便儘量壓低聲地哄,“沒事的啊,咱們下去找衛懷信,他沒事的,你也沒事的,乖,和我一起下去啊。” 杜若予失魂落魄地看著他,“……衛懷信也死了嗎?” 方未艾用力搖頭,“他不會死的!” 他想帶杜若予走,陳副隊卻攔住他。 “方狗……”陳副隊欲言又止,他手裡的手銬亮晃晃的駭人。 方未艾看向肖隊。 肖隊沉著臉,示意陳副隊讓開。 杜若予被方未艾拉著走了兩步,可三天沒好好吃喝過的身體,早已被高溫酷暑和剛剛的拼死掙扎消耗殆盡,她膝蓋一軟,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眼睛雖然還睜著,流出來的眼淚卻像染了層漆,渾濁、紅爛,好像那不是個活人,而是已經死了三天的腐屍。 方未艾再次肝膽俱裂,他托起杜若予的頭,“杜杜,你別嚇我啊。” 杜若予並不看他。 她看向高樓外炙熱的晴天。 “……如果一開始,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她在心底呢喃。 方未艾並沒聽見她的心聲,他大喊,“救護車呢?” 不知誰說:“方狗,這是十樓,救護車還在樓下。” 方未艾想也不想,將杜若予背到背上,他的手摸到她滾燙的面板,又想起衛懷信墜樓的模樣,眼眶全紅了。 “杜杜……杜杜你撐住,咱們這就去找醫生……”他揹著她往樓梯跑,十層樓,一步不敢停,“杜杜……你和衛懷信都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我……我……” 他說不出什麼了,只緊緊咬住嘴唇,才不讓自己三十歲的男子漢,在杜若予和同事面前哭出聲來。 ~~~~~~作者有話說~~~~~~不要打我……置之死地而後生嘛……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