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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融立即說:“我們去了啊。” 衛懷信搖頭,“你們自己不去,讓司機送阿姨去走個形式,這算什麼?懷瑾的墓再幹淨再漂亮,又算什麼?” 王雪融的手指輕輕擋在唇前,就連驚訝都不失優雅,“你怎麼知道?” 衛懷信嘴角牽出個譏笑,再無話可說,他步入玄關,開門離去。 衛家住的是南城富人別墅區,家家棟棟間高木花牆綠草坪,僅隔開的距離就夠放下數個蝸牛殼似的杜家。 可就是這樣開闊漂亮的花園大房裡,他連口熱水熱飯都沒能吃上。 直到關緊車門,衛懷信緊繃的臉才垮下來。 那一瞬間,他像回到七歲,獨居在異國的小閣樓裡,因為不敢直視深夜天花板上的鬼怪,便蜷縮在被窩裡,整夜祈禱著爸爸媽媽來救他。 可父母終究不會來,還責怪他說謊。 那時候,他就像現在這樣沮喪。 === 衛懷信把車開進學林街,路口的麻辣燙店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段,忙成旋風小陀螺的魏嬸卻仍遠遠認出他,喜上眉梢,大聲打招呼,“衛先生,你一回國就來啦?” “你怎麼知道我剛回國?” 魏嬸笑容得意,“小大仙今早向我打聽過去機場接人的路,我一聽就知道是你。” 衛懷信揚眉,卻沒多說什麼。 魏嬸問他:“吃過沒?燒烤還是麻辣燙?” 衛懷信探頭望了眼巷子裡的老破小樓,見五樓燈光亮著,當即笑著點了堆素菜燒烤和一碗麻辣燙。 魏嬸笑呵呵地記好,“行,你先去樓上,烤好了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衛懷信的心情開朗起來,直到見著納悶開門的杜若予,他一路掖著的壞情緒才真正煙消雲散。 他走進屋,環顧一圈,甚至悄悄深呼吸。 沒錯,這種熟悉的感覺。 彷彿這兒才是他的歸宿。 跟在他身後一臉不明所以的杜若予拿筆捅捅他後腰,奇怪道:“你怎麼來了?吃飯了沒?” 他霍地轉身低頭湊近她,鼻尖都快戳上她的,眼神耿直,“你來接我了。” 杜若予的臉驀然脹紅,她急忙後退,眼珠子一陣亂瞟,“我沒……” “你去過機場。”衛懷信打斷她的狡辯,步步緊逼。 杜若予直退到牆上,一張臉滾燙得能蒸蝦。 “你、去、接、我、了。”他一字一頓。 幾秒後,她豎起食指,小心翼翼戳著衛懷信的胸口,請他大人大量往後挪挪。 衛懷信緊緊盯著她心虛驚慌的眼,心裡痛快滿意極了。 這個杜若予,就是有本事讓人很不滿意,又萬分滿意。 “去了又不現身。”衛懷信想捏她的臉以示懲戒,手指比劃半天,最後只在她腦門上繃了個響亮,“做過的事情不說,誰會知道?” 杜若予摁著額頭,囁嚅,“……我不需要你知道……” “嗯?”本來要撤退的衛懷信側臉湊得更近,故作嚴肅,“你說什麼?” 杜若予瞧著他的耳垂,想起墓園裡那個吻,趕緊摁住砰砰起奏的小心臟,“我說我錯了!保證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嘿嘿,嘿嘿……哦對了,你去看看衛飽飽,它長大了!” 衛懷信深深看她一眼,直把她看得又眼神亂飄,才心滿意足往陽臺去。 見著瘦瘦的衛飽飽,他歡喜的就要伸長胳膊擁抱它,“我的兒子!” 杜若予鬆口氣,繼而失笑,把筆往耳朵上一夾,也蹲到衛飽飽跟前,得意地要衛懷信往某根小樹枝上看,“看見了沒?” 那截細瘦枝幹上,正顫巍巍半蜷著一片嫩弱的小綠葉,像足酣睡的嬰兒,就等著一舒眉,一伸腰,悠然轉醒。 衛懷信驚喜道:“新長出來的嗎?” “是啊。”杜若予雙臂抱膝,很有幾分自豪,“雖然有點晚,但也長出新的葉子了。至少它活下來了。” 衛懷信盯著那片寄託生命希冀的小葉子,看了又看,“知道是什麼樹了嗎?” 杜若予說:“後來問了老師,說是銀桂。等來年花開,它會變得香噴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