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知是主持人還是記者的,將話筒杵到衛懷信胸前,笑容滿面道:“你是見義勇為的英雄,我能採訪你兩句嗎?” 衛懷信不假思索拒絕,“不能。” 主持人當即垮下臉,“為什麼?” 衛懷信拉著杜若予就要走,“不喜歡。” 主持人卻一腳擋住他的去路,“你做的是好事啊,說出去,人人都會誇你,弘揚社會正能量,不是挺好的嗎?對了,你認識剛剛那女孩嗎?你知道她是自殺入院的嗎?你聽說過現在年輕人中流行的死亡遊戲嗎?你……” 衛懷信皺眉,正色打斷他,“我有不接受採訪,不上鏡的權利吧?” 他肅著臉,目光嚴厲,主持人當即膽怯後退一步,支吾道:“有、有啊……” “你知道就好。”衛懷信牽著杜若予的手,繞過這男人,徑直回到大樓裡。 他們身後,那兩位搭檔果然不敢再追來。 === 李嘟嘟把小景送回病房交到主治醫生手上後,就自己端了個消毒盤,回到門診室。 門診室裡,衛懷信和杜若予正等在那兒。 李嘟嘟拉過衛懷信的手,邊處理他的傷口,邊誇道:“今天多虧你了,要不然那小女孩非得重傷。” 衛懷信面對自己人,立即變得謙遜溫良,“哪裡,只是我跑得比較快而已。” 李嘟嘟笑笑,換了團棉花,才開口,“海洋同盟這事,你們別自己隨意插手,尤其是杜若予你。” 杜若予坐在衛懷信身旁,正低頭給他吹手上的傷,聞言立即乖巧點頭,“方未艾說這事他們已經在查了。哦對,方未艾提過要來找你做顧問,他之前來的時候,和你提了嗎?” “沒有啊!”李嘟嘟笑吟吟地微撇嘴角,“他個小刑警,找我做顧問?我可不做白功。” 杜若予笑道:“不找你找誰,你以前不是研究過這個海洋同盟的嗎?剛剛那個小景提起了主,說她必須死,這是完成主的儀式,是什麼意思?” “那個啊……”李嘟嘟收拾起消毒盤,“他們被稱為死亡遊戲,是遊戲就有制定遊戲規則的人,那個人往往也是發起遊戲,釋出指令的人。對這個人的稱呼,各個國家有自己的叫法,咱們這兒翻譯成海洋同盟,一般就叫盟主。” “盟主會按階段給底下的盟友釋出指令,從容易完成的開始,一點點加大難度,比如一開始可能只是讓你敲一下自己的腦門,後面就要求你燙傷自己,再往後就要你在身上割出圖案,直至完成終極挑戰,自殺。”李嘟嘟說,“小景提到的主,可能不是宗教意義上的主,而是操縱了這個遊戲的主人,所謂的儀式,也是遊戲最後關卡,自殺,只有完成自殺,她才算通關成功。” 杜若予說:“那麼,方未艾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遊戲的主人,或者叫做盟主。” 衛懷信點頭,“不僅如此,他還要找到這個組織裡的其他受害者,把他們都帶過來接受治療。” 李嘟嘟嘆氣,“這部分也是最困難的,你們都看見小景的狀態了吧?在她的思維裡,認可這樣荒謬的遊戲很輕鬆,可要讓她認識到自己的精神和心理出現了疾病,卻比登天還難。她把我們這些正常人稱之為愚人,認為我們還未開化,而她,遲早是要化作飛靈,飛入天堂成為智者的。” 她頓了頓,突然感慨道:“小景總是會讓我想起梅。” “梅?”衛懷信疑惑。 杜若予回答,“梅就是當年和我一起接受治療的,那個也因為海洋同盟自殺過的女孩。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她在你出院不久後也回家了。”李嘟嘟說,“後來我就去國外進修了,她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怎麼,需要我幫忙打聽一下她的近況嗎?” 杜若予本想說有這樣一位過來人幫忙調查,會讓警方事半功倍,可轉念覺得不宜打擾病人的生活,尤其是這種曾受組織洗腦過的病人,精神更加脆弱,更應該遠離是非。 === 小景當天在醫院裡鬧的事,本以為到晚上就告一段落,誰想當晚八點,一條影片微博就在社交網站上熱熱鬧鬧傳播開來。 影片的主要內容正是南城精神病防治院裡,小景撞開父親奪門而出,就要以頭撞牆時,被衛懷信及時救下的片段,影片開頭結尾都有文字解釋,明明白白指向近日炒得沸揚的海洋同盟自殺事件。 但此影片遭到瘋轉的原因,除去海洋同盟的熱點話題外,還有廣大吃瓜群眾對衛懷信本人的重點關注。 影片裡登場的人,只有小景被打了馬賽克,其餘人全是明晃晃頂著自己如假包換的臉,在全國傳播的影片裡,半點人-權都沒有。 這之中,衛懷信的臉,經受了戶外驕陽的嚴重曝光,頂住了劇烈運動瞬間的扭曲,扛住了電視臺高畫質攝像機的混亂角度,就這麼英勇地提升了群眾們對美的熱烈追求與享受。 不斷有網友偏離重點地在影片下詢問。 【這個超級大帥哥是誰?!!!】 【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母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