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認可地點點頭,“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小時候和他們說過,他們認為那是我想回家的謊話。長大後就不提了,也不好意思提,大男人怕黑怕鬼,不是很丟臉嗎?” 杜若予又問:“那你看過心理醫生嗎?” “看過幾次,但似乎都沒什麼用。”衛懷信笑了笑,見杜若予水杯空了,便又給她添了一些。 杜若予看著杯裡重泛熱氣的水,怔了會兒神,細聲問:“你怎麼不問我,我為什麼怕人?” “我並不是要拿我的故事和你交換什麼秘密,況且,我的‘鬼’是假的,可你的人,一定是真的。”衛懷信突然伸手,本意大概是想揉揉杜若予的腦袋,可又覺得不妥,於是只在那柔軟困惑的腦袋瓜上輕輕拍了拍,“我能坦然告訴你,是因為我放下了,你如果還放不下,就不要逞強,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人必須要堅強。” 杜若予從細碎的額髮裡抬眼看他。 這一看,也不知道是衛懷信本來就英俊,還是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她開始覺得衛懷信眉是眉眼是眼,從上鼻樑到下嘴唇,已經沒有一處長得不能再好,再叫她心花怒放的了。 可惜,可惜。 === 陽臺的封閉工程持續了兩小時,期間方未艾和杜若予聯絡,杜若予不想再面對自己的失神狀態,便躲進衛生間,問起,你們之於我,就像衛小哥之於杜杜,都是貴人中的貴人啊! 以及,杜杜對衛小哥目前肯定是有春心萌動的,但是她不行(此不行到底是哪裡不行,你們不要汙汙地腦補→_→)啊! 我們中的少數派 心如死水 衛懷信在手機上劃了劃,找出一張正常的女生照片遞給杜若予,“你看看,這就是邱曉霞。” 照片裡的女孩站在一片陽光燦爛的向日葵前,波浪長髮,白色連身裙,藍色坡跟涼鞋,她相貌雖清秀,品味一般,說不上特別好看,放在人群裡,未必能鎖定多少回頭率。 杜若予將手機還給衛懷信,“看上去挺普通的。” “和懷瑾比呢?” 杜若予不假思索,“懷瑾的相貌和氣質放哪兒都很出眾。” “我查過邱曉霞的背景,她和懷瑾在生前不僅沒有半點交集,就連身世背景,相貌性格都沒半點相似。懷瑾孤僻,獨來獨往,沒半個朋友,可邱曉霞和誰都處得挺好,既是獎學金獲得者,又是能幹的學生會幹部,朋友圈跨系跨院,提到她,大家似乎都挺喜歡。除去性別一致,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類受害者。” “兇手殺人可能是隨機的呢?”杜若予說,“不是所有連環殺手,都有自己喜好的固定型別,只要是個落單女孩,好控制,或許就可以了。” “連環殺手可以沒有固定的受害者型別,可他們的犯罪模式總不能隨機改變吧?” 杜若予皺眉。 “懷瑾會出現在那條巷子,別說她身邊最親密的室友不知道,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去,兇手更沒道理能事先知曉。”衛懷信站起身,在狹窄的客廳來回踱了幾步。 “可邱曉霞不一樣,她室友接受採訪時說過,她是計劃好,且精心打扮過才出門約會,她又是個交友廣泛的人,從她計劃出門到真正離開,無數人有機會得知她的行蹤,最重要的是,她那晚應該是有夥伴同行的,殺懷瑾的兇手為什麼會看中一個完全不符合第一個受害人特點的女生?邱曉霞被殺了,這個夥伴是死是活?如果活著,為什麼至今沒有出現?” 杜若予贊同道:“昨晚與邱曉霞同行的人,嫌疑應該最大。” 衛懷信點頭,“沒錯,邱曉霞的這位夥伴,嫌疑最大,可如果這位是嫌疑人,那邱曉霞整起案件不就更像是計劃殺人,熟人犯案嗎?這和懷瑾的死,差別就更大了。” 杜若予問:“那如何解釋一模一樣的兇器呢?” 衛懷信搖頭,也是不解,但他並沒陷入思想的死衚衕,而是馬上給方未艾打電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方未艾的反應毫無怪罪,反倒十分興奮,“衛懷信,你是不是往我們隊裡裝了細作?要不然我們隊長前不久剛和我們分析的案情,你怎麼就知道了?哎說真的,你有這頭腦和熱情,乾脆回國考我們局算了,放下你們美帝國主義的身價,好好為人民服務,保管一年之內叫你脫胎換骨……” 衛懷信打斷他的瞎扯淡,“你們應該有更詳細的證據推理這一切,是有新線索嗎?” 方未艾笑嘻嘻道:“法醫說,衛懷瑾的致命傷在顱腦兩處,胸腹部傷口雖多,但都沒怎麼刺中要害,可邱曉霞不一樣,她的致命傷是胸腹臟器嚴重受損,腦袋倒很完好。而且,衛懷瑾的創口挫傷不明顯,而邱曉霞創口邊緣挫傷典型,甚至可見鏽跡附著,他們判斷這是兩把不一樣的一字螺絲刀,一把較為光滑,一把較為陳舊粗糙甚至已經生鏽了。” “此外,”他興奮到連氣也不喘,“法醫在邱曉霞的指甲裡找到一點面板組織,推斷是與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