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長久昏迷所致。諸多種種,皆需調理修養,云云。
關係不大的閒雜人等,幾乎全被謝絕探視。其餘一眾后妃皇子們來了也都僅是隔了幕帳草草說上幾句話。
種種做法,自然都是掩飾。事態緊急,他們匆忙將元初接入宮來,卻根本來不急細細調教,一時間也只能編了謊言硬著頭皮頂上去。其實如此這般,反而更易引來疑竇與刺探,但別無它法間,宣德與顏世軒只好冒險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的三人會正好坐在同一間房裡,自然,又是碰上了大的難題。
“元晰大病得愈”五日了,也就是說元初已經當了五天任人擺佈的“木偶”。這五天裡他見多了“娘娘”和“兄弟姐妹”,算是都能糊弄過去。而今——皇帝一紙急詔,忽然要求“元晰”入御殿覲見。頓時,顏世軒、宣德慌了手腳。
按理說,依皇帝對元晰的寵愛,理應是“病癒”之日便會前來探視的。可,自元晰病來,皇帝雖不斷下旨賜醫送藥,自己親自前來探病的次數卻屈指可數,本應是大急的,如今卻似漫不經心。這本就令宣德心中忐忑,也正是顏世軒被逼得狗急跳牆找來元初的根本原因。
然而此次病癒,連續五日不間皇帝御駕,不僅如此,御殿裡也不曾傳來一絲一毫的訊息,就連上下的太監們都閉緊了嘴,一絲口風不露。
今日忽然急詔,命“尙在調養之中”的元晰即刻前往御殿覲見不容有誤。不僅與常理不和,更令顏世軒、宣德陣腳大亂。他們早已經做好應付皇帝前來探視的準備,卻怎麼也想不到皇帝會詔元晰覲見。本想皇帝疼寵元晰,必心疼其體虛故而前來,誰知道。。。。。。
這不僅令他們要重新估量元晰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要如何應對隨時有可能穿幫的危機。
客氣地打發了傳旨太監,說是“五皇子養病中,衣冠不整,待梳洗沐浴後,方去覲見。”這個理由倒合情理,便拖下時辰來商量對策。
三人同坐一屋,卻是各懷心思。
皇帝,勢必是要見的。
但,如何才能瞞過對元晰十分熟悉的顯帝?是眼下顏世軒二人最為擔心的問題。
而元初,雖有心看好戲,不過卻也明白此事關係到了自身最終的利益,也不會貿然亂來。他多日來的“乖巧聽話”自是為瞞住顏、宣二人的耳目,讓這倆人對自己放下心來。穩住了他們,才好慢慢做些小動作。
他還沒有見過元晰呢。應該是還沒死,也不知道顏、宣二人將他藏到哪裡去了。元初給了自己兩個任務,其一,儘快勝任“元晰”這個角色,取而代之。其二,找出元晰,不僅僅是為了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更是——元晰必須死!
元初非常明白,宣德眼中對他透露出來的厭惡永遠不會改變,就如同他的生母在提到他時間眼裡永遠是不變的恐懼一樣。元晰若繼續活著,萬一他真的好起來,自己將會如同糞土一般再次被拋棄被掩埋,存在的痕跡會消失得乾乾淨淨!也如同,他曾還活著的時候,被選擇放棄,只被當做用來彌補哥哥身體缺陷的工具一樣,用完了,毫無價值,便可以隨意丟棄。
如果註定他和他的兄弟倆人只能活一個的話,這次,一定、也必須是自己!人——不能總那麼倒黴不是?
“初兒。。。。。。不,你現在就是晰兒!我們之前說的話,你可都記牢了?”顏世軒問。
元初垂著頭,清脆的聲音很是怯弱乖巧:“記牢了。就說病得久了,好多事忘了。”
“唉。”顏世軒微有些苦惱地嘆:“你怎麼就不跟著人念點書呢?晰兒雖談不上才高八斗,但也算文采出萃。如今以忘事搪塞,也不知瞞不瞞得過皇上。”這個初兒大字不識一個,也是令人很頭痛的問題。若是晰兒真的去了,也不知得再花多少時間再冒多大的險來細細調教這個初兒。
“入了賤籍,哪有識字的?”宣德的言語中隱約有不滿之意,許是對這個孩子從來就沒有真心歡迎過,不過迫於形勢才不得不轉向元初溫言叮囑:“皇上問什麼,你知道的就答,不知道的便說不記得。若皇上起了疑心,便要趕緊說身子不舒服速速告罪回來。皇上也不至於強留人。記住一定要進退有度,萬萬不可漏了口風。”她是極不放心的,自初兒從男館被尋回,她心裡總有個解不去的疙瘩。再加上,這個初兒木頭人似的,聽話是聽話,可是不夠機靈,又不識字。讓這樣的人獨自去面聖,她怎放心得下?
元初驀然抬頭,雙眼泛紅,面上已有委屈之色,卻仍是乖巧應道:“是。”
顏世軒見他臉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