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現在自己突然變成“人”的事實,元初開始感到興奮。

對於他來說,現在身體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令他體驗到的感受都是新鮮而前所未有的。

他很想用這手摳下去,親身嚐嚐熱血噴湧出來的感覺,順便他也想知道——當年醫生切開他的身體時,是否也像他如今一樣感覺到對血的渴望和興奮。

很可惜老天似乎不願意給他這樣的機會。

當胖子軟軟地拉聳下來歪倒在一邊的同時,元初也瞧見了從床頂探下來的一顆腦袋。

“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只是迷昏很浪費。”悅耳乾淨且帶稍許稚氣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這般陰冷的句子。

掛在床頂的人聞言皺了皺眉,從上面翻身落地。

元初總算是不用看他倒掛的臉了。原來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我來報一飯之恩。帶你離開這裡。”這中年男子似有顧忌,想了一會才說話,且只站在離元初一丈處,沒有靠近。神態也是十分冷漠。

什麼是“一飯之恩”?恕他的知識尚不完善,對這種咬文嚼字的說法一時還真有些理解不能。不過,如果想知道一些事,並非一定要自己問。能讓別人自己全部說出來才是最高境界。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故作天真,元初半躺在床上就是不動。

中年男子的眉頭皺得更緊,冷漠的眼睛裡多了一份疑慮,他仔細地打量元初,疑慮漸漸被疑惑取代。

元初只是笑,不著急,任他看。半躺著伸退,將已倒在一旁的胖子又踹了個翻身——腿腳確實比手臂有力量多了。

“你即是他,又不是他。我不明白。不過,便當你是他。我受了恩惠,便還你的情。你曾在月下跪求月神,祈求可以離開這裡。如今我便遂你所願帶你離開。從今往後互不相欠。”中年男子再次思考了一會,才這麼說。

元初心中笑噴。跪求月神?他做了那麼多年的靈都沒見到所謂的神,人類卻近乎頑固地篤信神的存在。再說,月亮不是隻是一個滿是窟窿的球體嗎?

“可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不是故意刁難,只是想逼出這個看似沉默的中年人更多的話而已。

中年男子果然被氣到。雙目斂神頓時寒意逼人。在稍稍停頓之後,他忽然搶一步上前來到床邊,扯起被單撲頭就給元初蓋過去。手上輕輕一抖,竟就將元初裹了個紮實。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暈得元初想生氣都還沒來得及。

稍稍掙扎,適才緩和了許多的疼痛又一次蔓延全身。

元初怒極。成為人類不到兩天的樣子,卻多次承受二十二年以來再也未受過的痛苦!

是誰的錯?仇人的名單裡,又添一人。

待到重見天日,已置身一個破舊茅草屋,屋裡只有微弱的燭光在一閃一閃,元初只在電視裡見過它。他粗粗計算了一下,從被裹起來到現在,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

此時元初望著中年男子的眼神已經變極冷,渾身上下的戾氣怎麼也掩蓋不住。

縱是中年男子這樣歷盡江湖風雨的人也難免有一絲心驚。這分明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但身上傳來的暴戾之氣卻似沉積了百年之久,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元初本是聚眾怨靈之氣成長,怨戾之氣本就非凡人所能及。現今雖成人,但骨子靈魂卻依舊是他,又逢他極怒之時,氣勢自是驚人。

“你,果真不是他!”中年男子嘆道。絕不是一個人,縱是面貌身形不差毫釐,但一個人的改變絕不會如此之大。

“不要老是他他!他是誰?”元初已沒有開玩笑的興致,雖大致猜到這身體之前似乎還有個主人,但他要的是確切的答案。

“他自是指初兒。寧怡館的人都如此喚他。難道你竟不知道?”中年男子頓了頓又道:“你--是鬼是神?”他神色間充滿了不解、試探和疑惑,倒卻沒有通常人類論及鬼神時的敬畏恐懼。

“哈。”元初冷笑,也是此時才明白,那個白衣男子喊的不是自己,而是原本這身體的主人就叫“初兒”。

其實他本沒有名字,一個嬰靈怎會有名字。只是後來跟著哥哥上學認識了文字之後,在父親的收藏品裡見到某樣東西上書“開元之初”四字,想想自己身世,倒還貼切,於是自名元初。就這樣還同這具身體的原主重了名,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我若是鬼神,豈會讓你這麼裹一裹扛一扛就輕易被帶到這個破地方?”他極不屑地冷睨中年男子,反正他沒說慌,他現在確實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