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沒有說話,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沒有波瀾,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會在水底舉行?時值早chun,天氣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藍的湖水,就越是覺得寒氣bi人,還沒靠近岸邊都感覺鼻子裡吸進去的氣幾乎是結了冰的。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吐出來的時候,白霧頓時繚繞,她也不禁有些駭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飄雪,卻也從未冷得如此刺骨刻薄,這個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樣,也掌管著控制冰雪的能力麼?古怪的是,儘管湖邊如此寒冷,依然有無數繁花盛開,團團錦簇,其色也為冰玉,卻是極小的花骨朵,一條一條排得密實,如同小燈籠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隱約飄浮,甜而不膩,沁人心脾,想來必是這花的香氣。太白走到了岸邊,卻停了下來,一雙眼沒什麼表qg地看著湖水,似乎正在等什麼。清瓷手上提著七絃,也只好跟著他站在那裡等著。一時間安靜無比,連根針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聞。等了不到一會,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陣漣漪,緩緩dàng漾開來,卻沒有一點聲音,倒感覺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塊柔軟的莫名物體,半透明一片,雖然古怪,卻也好看。漣漪越來越大,漸漸往他們這裡的岸邊dàng過來,看起來像一個什麼東西從水裡遊了過來。清瓷盯著那片擴散開的漣漪,隱約看到水裡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浮了過來,似乎是一個人。還來不及看清輪廓,只聽&ldo;呼啦&rdo;一聲,一個人影從水裡鑽了出來!一時間只聽見他身上和發上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聲響,滴答著,倒有一種玲瓏的感覺。清瓷忍不住仔細看去,只見那個從水底冒上來的人,一頭漆黑的長髮,溼漉漉地貼在背後和臉上,大半個赤o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這樣冰冷的湖水,他居然絲毫不懼,面板上也沒有一絲異常的顏色,白皙一片。她正有些驚訝,抬眼剛想看看這個人的臉,卻對上了一雙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驚,只見那人對她嘻嘻一笑,眸子裡頓時染上些許頑皮跳達的味道,有些不羈,有些làngdàng,卻一點都不讓人反感。笑得彎彎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樑和微揚的唇,倒是一個很俊美的男子。她幾乎是一下便看出這個人就是當日坐在麝香王身邊的辰星,只是他現在o著上身,又滿身溼淋淋的,原本還有的那麼一絲絲儀態,此刻已經dàng然無存了。那個人也不說話,只是頗有趣味地看著清瓷,甚至還歪著腦袋來看。清瓷給他看得狠不得將他從水裡提出來一腳踹飛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無波,只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劍,刺得她渾身難受。那是什麼眼光?帶著研判,帶著謹慎,絲毫不像他此刻表現出的悠閒。這個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這樣感覺。&ldo;辰星,她是我的樂官。&rdo;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這個尷尬的僵持。水裡那個無賴一般的男子終於把臉轉了過去,對太白笑了起來。&ldo;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樂官,我只奇怪以前怎麼從未見過你有這麼漂亮的部下。&rdo;說著他從水裡一躍而起,瞬間就站定在他們面前。全身上下沒有一處gān慡的地方,黑色的褲子還在往下滴著水。他隨意甩了甩頭髮,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兩個人的臉上。清瓷忍耐著抬手將臉上的水跡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卻見他一點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經習慣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辰星。辰星將溼漉漉的頭髮攏了攏,從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飾,隨意將頭髮束在了背後。此刻湖邊寒冷無比,他滿身cháo溼,卻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gān,又甩了甩,才說道:&ldo;我就知道你這個五曜之長永遠守時,果然一刻不差就來了。&rdo;他一邊說一邊往川水宮走去,行經之處,水痕遍地。太白跟在他身後,沉聲道:&ldo;鎮明來了麼?&rdo;辰星聳了聳肩膀,嘆了一口氣,&ldo;他沒來,倒是把司月招過來了。我最煩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好好的gān嗎來我這裡!&rdo;說著他回頭對太白笑了笑,有些曖昧地說道:&ldo;我看啊,她是因為知道你要來,所以才放下那個臭架子死皮賴臉地跑過來!我可沒請她!太白,我真同qg你!&rdo;這種口沒遮攔的腔調,清瓷倒是海歌廳為川水宮中第三大廳,專門用來舉辦各種私宴和小典禮。其頂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從下仰視,頗有一種仍然處於夜空下的感覺。最絕的是夜藍水晶上還佈滿了一點一點的熒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麼做成,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樣璀璨可愛。大廳周圍為透明水晶牆,光線幽暗,隱隱約約似乎有水痕dàng漾開來,身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