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用七絃來彈!太胡鬧了!她捏著琵琶,頭也不敢抬,只屏著呼吸等著她彈完琵琶的那部分。可是……那是什麼曲子?!淑雅有這麼淒厲的調子嗎?!只聽七絃在她手裡如同子夜láng嚎一般慘越淒冷,那五個白膩的手指流水一般歡快地撥動著琴絃,一時間珠玉四濺,擲地有聲,彷彿平地裡忽然迸發出瀑布,鏗鏘有力。在低處盤旋不多時,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極點之時,彷彿眼前開滿了無數血色的鮮花,一顆心更是蹦到了喉嚨口,滿眼的淚。絲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qg緒,可是那七絃的調子太慘厲,簡直不允許她喘息一般,輾轉反側,千迴百轉,隱約竟有殺戮之聲,寒光乍現。絲竹臉色慘白,簡直不敢去看高臺上的神。清瓷!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當眾彈撥這種淒厲的調子,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慶典麼?!七絃在低處忽地打了個顫音,&ldo;噌&rdo;地一聲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嫋嫋不絕,彷彿洶湧的海cháo在竄到最高點時,終於落了下來,dàng漾起一片劇烈的漣漪。音調漸漸柔媚起來,絲竹鬆了一口氣,拿著琵琶合了上去,肅殺之音頓減,隨著她丁冬的琵琶聲,墨雪一身玄色的華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飛到了臺上,水袖飄逸,裙襬妖嬈,整個人隨著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高臺之上,一個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將手裡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皺著眉頭看向請瓷。他身邊的一個身穿硃紅盔甲的頗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ldo;對這個樂官感興趣了?她的七絃簡直絕了!可憐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臺跳舞,還不是為了你?你怎的從來也不正眼看她一下?&rdo;穿著白狐裘的男子沒有說話,一雙幽深狹長的鳳眼緊緊地盯著臺上的清瓷,看了許久,才開了口,聲音居然悅耳低柔,好聽之極。&ldo;朱雀,這裡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亂語。有什麼話,回印星城再胡說也不遲。&rdo;穿著硃紅盔甲的朱雀哼了一聲,英武的臉上頗有些不屑的神qg。&ldo;那些老是喜歡裝正經的五曜,我看著就討厭!分明心裡一堆惡劣的想法,外面卻還要裝成光鮮亮麗的聖潔模樣,無聊死了!特別是那個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計我連三天都活不了!&rdo;他縮著肩膀誇張地低語著,卻惹得旁邊俊美的青龍一陣悶笑,差點把茶杯弄翻。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似乎有些無奈。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紅色的小案,沉聲道:&ldo;那個女子……她的曲子裡有殺氣……&rdo;他忽然頓住不說了,那雙誘惑之極的鳳眼眯了起來定定地看著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麼東西一樣。殺氣……或許比殺氣還濃烈的氣息。這個女子是誰?五曜怎麼會讓這種詭異的女子做樂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禍心啊……難道沒人看出來麼?他往五曜那裡望了去,卻見人人正襟危坐,連袖子也不動彈一分,眼睛都看著臺下,卻似乎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並沒有專注於臺上墨雪嫵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沒有說話,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卻聽身邊朱雀沉聲道:&ldo;玄武,你覺得那個女樂官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如果有什麼古怪,我會悄悄除了她的!&rdo;穿著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輕聲道:&ldo;不……別動她……我想一定會有什麼有意思的事qg發生。&rdo;他等著看好戲……&ldo;清瓷!和我過來!&rdo;一下臺,臉色慘白的絲竹就拉著清瓷跑到偏僻的迴廊上,確定周圍沒人,她才恨道:&ldo;你到底想做什麼?難得墨雪大人看上我們為她彈奏,你彈的那是什麼古怪曲子?!你……你……當真想觸惱了諸位大人來懲罰你麼?!太不懂事了!&rdo;清瓷慢悠悠地看著她惱火的模樣,忽地一笑,柔聲道:&ldo;你這麼生氣,恐怕不光因為我彈的曲子不好罷?是因為太白他沒來,辜負了你兩個時辰盤的髮髻?&rdo;絲竹給她說中心事,一陣窘迫,紅著臉跺腳恨道:&ldo;你就會說些有的沒的!不要給我岔開話題!我問你,為什麼搶我的琵琶彈奏部分?為什麼開頭彈那麼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