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少不得想起那八字還沒落下的最後一撇,不能去東境不要緊,如果留在京被塞婉相中了可就是給祖上蒙羞的事兒了,於是,眾人苦口婆心的把適齡子孫往軍營塞,哪怕是火頭營拿鏟子的他們也認了,至少他日回京,手裡的鏟子能變成軍功,娶塞婉可就啥都沒了。
皇上饒有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點幾名去東境的人選,兩個時辰後,差不多有二十多人會跟著去軍營,念及他們養尊處優不懂規矩,皇上還善解人意的為他們所在隊伍賜名造勢:新生軍。
如嬰兒新生,萬事需要人提點,一經成長,必勢若破竹不可阻擋。
不僅如此,皇上還讓顧泊遠派人在新生軍離開京城前好好教導他們武功規矩,戰場不比京城,稍有不慎小命都沒了。
顧泊遠神態悠然應下此事,回道,“東瀛野心勃勃,以為我安寧盡是陸敬直那等坑蒙拐騙貪生怕死之人,這次就讓他們好好看看,哪怕是新生軍也能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微臣已叮囑過越澤,他定會全力以赴。”
聽顧泊遠稱讚新生軍,在場的官員與有榮焉,一下子就輕飄飄起來,漸漸地,回味過來有些不對勁,顧越澤全力以赴是什麼意思?率兵出征的不是顧泊遠嗎,和顧越澤有什麼關係?
不待他們問出個所以然,御書案前的皇上主動為他們解了惑,得知真相後的官員無不面色慘白悔恨交加,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刮子,叫你撿便宜,現在好了,把兒子帶陰溝裡去了,顧越澤什麼人,吃喝嫖。賭算是個中好手,領兵打仗卻是一竅不通啊,他去攻打東瀛?不是給敵國送人頭嗎?
不行,顧泊遠一心要兒子赴死他們可不會跟著。
此刻,大殿內的眾人才慢慢回過神來,方才皇上叫到去東境的人時他們總覺得不妥,再想,被皇上點名的少年都是府上獨子啊,如果在東境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差啊。隨即,就有好幾位打了退堂鼓,想將兒子從新生軍裡摘出來。不過眼神掃到立在一側默默不言的順親王時,有些話又不知從何開口。
眾所周知,順親王膝下就世子一個兒子,平日跟祖宗似的供著,太后和皇上念順親王子嗣薄弱也對其寵愛有加,這次順親王世子都去了,他們怎麼好意思開口?
靜默間,皇上又說話了,“朕明白諸位望子成龍的心情,沒選上的愛卿們用不著遺憾,將來有機會了,朕會優先考慮諸位的。”
沒選上的人巴不得皇上想不起來呢,哪兒敢答話。
不等大臣開口,皇上擺手道,“天色不早了,諸位愛卿回府告知聲,明早去軍營報道,後天出發前往東境,顧越澤掛帥。。。。。。”
接下來皇上說了什麼他們不知道了,因為好幾位年紀老邁的老侯爺暈厥過去。。。。。。
夏姜芙聽說宮裡鬧了出熱鬧,以為太后又作妖了,沒有細問,翌日清晨,顧越澤來向她辭行,說是要外出做生意,約莫好幾個月都不能回來,“娘,晉江閣的名氣整個安寧都傳遍了,我琢磨著趁勢打鐵,在南閣北閣成為威脅時,把晉江書鋪在各州縣開起來。。。。。。”
夏姜芙正在擺弄裴夫子送來的盆花,說是什麼滿天星,花朵呈星星狀,五顏六色,瞧著極為喜慶,她把葉子厚重的地方剪了些,以便看上去勻稱,聞言,她反問道,“開鋪子要花不少錢,你拿得出來嗎?”
晉江書鋪日進斗金是真,但顧越澤想要在各州縣開書鋪,那點錢遠遠不夠。
顧越澤湊上前,坐在夏姜芙身側,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道,“我拿不出來有人拿得出來啊。”
“誰?”她首先想到的是顧泊遠。
“戶部啊,整個安寧國,誰能比戶部有錢,我與皇上約定好了,待各州縣的鋪子開起來,六成利潤分給國庫,那時候,不僅晉江閣的姑娘們寫話本子,全國各地,只要你有故事,你的故事寫得好,都能賣到晉江書鋪,晉江書鋪找人謄抄後再賣到其他地方,這法子不錯吧?”顧越澤伸出兩根手指夾了夾花朵,笑得如三月春風。
“不錯是不錯,但會不會太累了。”又不是走投無路,哪兒用得著如此逼自己掙錢哪。
顧越澤見夏姜芙不反對,又道,“不累,我問父親借了些人手,我只負責把鋪子開起來,話本子往書鋪一放就能做生意了。”
夏姜芙認真想了想,“你把賬房先生帶上,他跟著你父親多年,精打細算不比戶部的人差。”
顧越澤好像不好意思開口,夏姜芙明白他的顧慮,“你別擔心,等你爹回來,我和你爹說,連個賬房先生都捨不得他還算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