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秀還是有些怕,道,“這是女子的房間,你還是趕緊離開吧,被外人知曉了,會壞了我家大奶奶的名聲的。”
男人遲疑了下,目光放在了羅雲楹面上,竟隱隱的能夠從他的目光中看見幾分溫柔,他輕聲道,“既然如此,我這就離開了。”
“等等!”羅雲楹低聲道,剛說罷,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麼會生出救這男人的想法來,她覺得這肯定不是自己的情緒,若是她碰見這種情況,絕對有多遠躲多遠的,她笑了笑,有幾分不自在,“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若是不礙事的話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會再走也不遲。”
不顧紅秀垮下來的小臉,她又衝紅秀小聲說道,“紅秀,這院子後門出去有一片淺水,裡面的蒲黃已經結果,你去砍幾根過來,小心一些,莫要讓人聽見了聲音。”
紅秀欲言又止,半響後終於還是乖乖的開門出去了。男人轉頭看向羅雲楹,輕笑,“你不怕這樣毀了你的名聲?”
羅雲楹沉默著,心說紅秀是個好丫鬟,不會多嘴說什麼的。男人也不再開口,只看了她幾眼,饒過屏風去到了前頭。羅雲楹暗暗的鬆了口氣。
不多時,紅秀就回來了,看見男人坐在前面,心中鬆了口氣。
羅雲楹接過蒲黃,找了個空碗出來,把蒲黃碾的粉碎,來到外間,看著那男人正沉沉的坐在桌前,她把碗替了過來,“把這些敷在傷口上,能夠止血的。”
男人衝她笑了笑,眼神溫柔,接過碗。羅雲楹轉身回到床榻前,隱約透過屏風能夠看見男人脫去衣衫的背影,她默默的扭過頭去。紅秀小聲的在她耳邊嘟囔,“大奶奶,這樣太危險了,要是他是個壞人可怎麼辦?”
羅雲楹拍了拍紅秀的手,小聲說,“不會的,他待會就會離開了。”
男人很快就敷好了,找到角落的水桶,洗了空碗,把空碗歸回原處,又找來抹布清理了地上的血跡,將抹布和放下剩下的蒲黃丟在了一旁溫著熱水的炭爐裡頭,這才饒過屏風,衝兩人笑道,“多謝兩位了,我這就離開了。”
他又從來時的木窗跳了出去,餘下羅雲楹跟紅秀兩人面面相覷的,等到房間裡的血腥味散去,紅秀這才關了窗戶,道,“大奶奶,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等到滅了油燈,兩人躺下沒多久,外面忽然傳來鬧騰騰的的聲音,整個寺廟的人都被吵醒了,隔壁的宋家女眷也都醒了過來,紅秀又點上油燈,起身替羅雲楹穿好衣物,擔憂的道,“大奶奶,這是發生了事情事兒?可別是因為方才那人。”
羅雲楹輕聲道,“沒事的,我們出去瞧瞧。”
出去後,宋家女眷都已經在院子裡站著了,大家還來不及說什麼,院門忽然被人拍的砰砰直響。
方氏有些被嚇住了,畏顫顫的扶住老太太,“娘,這是咋回事啊。”
聲音剛落,院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幾個佩著刀劍,握著火把的衛官衝了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住持和幾個小和尚。宋家人大驚,老太太也有些嚇住了,壯著膽問,“你們是何人,進來作甚?我們是禮部左侍郎的家眷,你們快快離開。”
住持阿彌陀佛了一聲,“幾位香客莫要驚怕”
剛說罷,一身形高大的男子踏進院中,一瞧見這男人的相貌,羅雲楹心中就有些不妙,這男人正是前些日子進宋府的簡指揮使,他今日穿著一身平常的錦袍,眉目間是比那日更加濃重的戾氣,看見他,一院子的女眷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簡煜神色平淡,視線在院中掃過,落在羅雲楹身上停頓了下,又繼續看了下去,片刻後,他走到宋老太太身邊,說道,“宋老太太莫要驚慌,方才有逃犯竄入寺廟,我們正在捉拿逃犯,等搜了房間自會離開的。”
這是羅雲楹第一次聽見他說話,聲音和他渾身的戾氣有些不符,嗓音微微有些低沉,竟意外的很好聽。
宋老太太顯然有些怕他,點了點頭,“要搜你們就趕緊搜吧,搜了快快離去。”軍官辦案,她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阻攔。
簡煜帶著幾個衛官一間間的房間搜下去,最後搜的是羅雲楹的房間,等到他們進入房間,紅秀緊張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拍了拍紅秀的手背,示意紅秀莫要緊張。
雖然這般安慰紅秀,羅雲楹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她知道父皇對這人的評價極高,自是有些真本事的。她沒忍住,跟著進了房間,宋家女眷猶豫了下,也都跟著走了進去。
羅雲楹一進去就看見簡煜在方才那男人上藥的桌子前停留著,食指順著桌面劃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