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感恩心。
前陣子段懷抒在科舉考中一舉奪魁,他老爹高興得不得了,偏偏段狀元郎說要接他去京城時,老頭子卻不願意了,說什麼還是留在錢塘,京城那地兒住不慣。
殤離聽到這裡,越發覺得這段浩楠不簡單,所以他想,他還是親自去一趟,問題是要怎麼跟執陌說。
掙扎再三,他決定還是跟執陌撒個謊,結果那天早朝後,他私下裡同執陌講,過兩天錢塘一親戚辦喜事兒,他爹沒空過去,故委派他代全家去走一遭送個禮,他當時也當真膽大得很,這慌編出來前也沒事先跟他爹打過招呼,所幸執陌對他信任得很,只當沈家在錢塘真有遠親,便允了下來,只說早去早回。
而當殤離終於見到段浩楠時,他覺得他可能不需要問太多了,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當年他千歲大劫為趙瑞所抓,而這個男人,赫然就是那時跟在趙瑞身旁的其中一名屬下。
倒不是說殤離記性就如此了得,主要是此人左眼眼角處生了一顆淚痣,在天蓮山時,有一回和師兄們一塊兒說起這淚痣,那會兒二師兄還在,正是狼牙說在凡間瞧見一個淚痣美人,他便問何為淚痣,之後大夥兒便就這話題談論過一番,後來他在趙府看到此人,見其眼角下方有一粒痣,就想此應該就是淚痣。
段浩楠算是個懂得待客之道的人,雖然心裡不是很歡迎殤離主僕,但面上卻也做得體面。為了避免他們交談的內容給人聽到,殤離特地讓西烈在外頭候著。
段浩楠給這位小公子倒了杯茶,然後在桌旁坐下,開門見山問道:“不知沈公子專程來此拜訪,所為何事?”
殤離很聰明,他知道從哪兒說起最能逼出段浩楠的實話,所以也就不與其繞彎子,甚為灑脫地開口道:“我與令郎有些交情,前些天無意中瞧見他手臂上的圖騰,聽懷抒說,您仍在錢塘老家住著,便來看看您,順便還有些疑問希望您能給予解答。”
段浩楠聽殤離一上來就提圖騰的事兒,便知此人定不好對付,但表面功夫仍是要做足的,“沈公子言重了,您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來,若我知道,定會相告。”
殤離微微揚起唇角,笑容間隱隱透了點意味深長,“那麼段伯伯不妨實話告訴我,懷抒是不是您親生的?”
段浩楠算得上是很沉穩的一個人了,然而此刻聞得殤離此言,卻也是難免一驚,而後他臉上立即泛起不悅來,“沈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懷抒若非我兒,難不成還能是別人的嗎?”
殤離笑笑,“段伯伯莫著急,不如您先聽殤離說兩句,如何?”
段浩楠方才聽殤離這麼問了,心下便暗叫不好,這談話他本不想繼續,可既然這沈公子有話要說,他心想,那就先聽聽對方想說什麼。
“你說吧。”段浩楠擺了擺手,心裡卻琢磨著待會兒該怎麼趕殤離走,他是個要面子的人,明著趕人委實太傷情面。
正思忖間,忽聞殤離啟口,“十九年前,殤離曾受過涵妃娘娘的恩惠。”他只說了這一句,卻又忽然止住了話音。
這一場心理戰打得極妙,段浩楠等了陣子,卻見殤離遲遲不往下說,不由得就有些急了,可他嘴上卻說:“那又如何?宮裡頭的事情,與我又有何干系?”
殤離捧起茶杯淺呷了一口,又微笑著啟口,“有關係,關係還大得很呢?涵妃娘娘的手臂上也有個圖騰,你說這事兒是不是特巧合?”這一回,他卻未等對方回應,又緊接著道:“涵妃娘娘病逝前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當年她曾留下遺願,說是若是她的皇兒還活在世上,定要他遠離朝廷。”
段浩楠的手一抖,之前還握在手裡的一隻杯蓋滑離了指間,落在了桌上,好在沒有打碎,只是發出了一串脆響。
殤離要的效果既然達到了,他自然是要趁熱打鐵繼續往下說,語調變得稍稍有些強硬,亦有些威逼的意思,“段伯伯你緊張什麼呢?我說的是涵妃娘娘的遺願,當年涵妃娘娘死得實在是冤,她的孩子至今也不知是生是死,”話至此,他抬頭對上了段浩楠的眸子,“倘若那孩子還活著的話,差不多也和懷抒一般大了吧?”
段浩楠被他唬得臉色慘白,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一派胡言,你如今才多大,十九年前你恐怕還未出生,又豈會知道這些?”
殤離在來之前就想好了要道明真相,不管段老頭兒信不信他,總之他是不打算隱瞞了,“實不相瞞,我乃韶雲侯世子,十九年前世子確實還未出生,可是……我不一樣。”他的眼神太嚴肅,讓人很難忽略他神情中的認真,“自從半年前宮裡就開始傳我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