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不說倒也罷了,一提起這事兒,千塵就抖得更厲害了,殤離覺得他要的效果達到了,更是趁熱打鐵地將刀子往千塵的脖子頂了頂,刻意劃破了他的一層面板,會有些微疼,但還不至於傷到血管。
可千塵哪裡知道殤離完全是在製造假象,他只當這回世子大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這人本就小心思多,這會兒聽殤離一番話,便認為對方是將他看成了情敵,如今難得的好機會,不讓他死才叫有鬼呢!
卻不料就在此時,殤離的聲音又揚起,“我最後給你個機會,老實告訴我,是皇上讓你來伺候我的?”
千塵的小臉真是一絲血色都沒了,殤離這話一問出,他也顧不及其他,連忙回道:“不是,是我,是我故意這麼說的,我以為,我以為……”他說到這裡,眼淚卻忍不住地流了下來,而話語愣是卡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殤離無意真的為難他,終於還是將匕首收了回來,“你以為只要把你自己獻給了我,我就可以不生殷執陌的氣了?”他毫不避諱地在千塵面前叫出了聖上的名諱。
而千塵好像真被嚇傻了,只會在那兒傻傻地點頭。
殤離給匕首套上鞘,起身走到桌邊坐下,“真是愚蠢至極,不過也虧得你肯為他做這些。”他取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繼而一口喝下,“千塵,我知道你對執陌有情,但是……”他忽然回過頭,再度對上千塵的眸子,“我提醒你一句,別在他身上再費心思,執陌是我的,除了我,誰都休想得到他。”
殤離這話說得太絕對,卻是真的起到了威嚇的作用,千塵覺得世子此刻的模樣有些嚇人,可回想起方才種種,他也不難察覺到殤離不過是嚇唬威逼,想讓他道出實話來。
他靜默了須臾,終是又囁嚅了一句,“可是……他是皇上,怎麼可能只屬於世子大人一人?”
殤離並未因他這話而著惱,卻是微微一笑道:“為何不能?”他踱回床邊,彎□子伸手觸及千塵的心口,“告訴我,這是什麼?”
千塵不明白殤離這一舉的用意,卻仍是老實回道:“是心。”
殤離滿意地點點頭,“對,是心。”他縮回手,認真地望著千塵的眸子,“明明只有一顆心,又如何容得下那麼多人?他有我一個就夠了,縱然是九五之尊,心也就只有那麼大,他要是對我真心,心裡又哪裡還會有別人的位置?”
千塵覺得殤離的話有點道理,可還覺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對,他正要開口,殤離卻又抬起了他的下頜,“我瞧瞧你的傷。”
千塵不敢動,只能任由殤離檢視他的傷口。待殤離看過了,千塵方才又道:“不疼。”
“我本就沒怎麼使勁,不過割破了點皮罷了。”殤離倒也沒有絲毫自責,起身至一旁的櫃子中取出一隻藥盒,隨後從中翻出一管藥膏,“上點藥吧,免得待會兒感染了。”
“是。”千塵接過殤離遞來的藥膏,擠了一些在指尖,然後輕輕抹在傷口上,藥里加了薄荷,落在面板上覺得很清涼,確實起到了止痛的作用。
殤離等他上了藥,才又說道:“我不想為難你,但是千塵,你的心思太多了,將你放在他身邊,我很不放心。”話至此,他的眼色一沉,嗓音也低了幾分,“所以你就暫時住在我府上吧,不過我有言在先,再敢試圖算計我……”他突然又舉起那把匕首,“下一次,絕對不只是割破皮那麼簡單了,明白嗎?”
“明白,千塵不敢了。”
殤離又輕輕一頷首,這才站起來往門外走,“我先回了,你早些睡吧。”
……
那以後沒多久趙瑞就死了,緊接著太后也死了。太后之死太過離奇,據仵作所言,太后娘娘確實是因白綾上吊窒息而亡,從她的屍體看來,死前並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但執陌卻覺得,母后那樣的人絕對不可能自盡,何況舅舅才死,母后這就跟著自盡了,時間上未免太過巧合,這就像是一場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
有了這樣的認識後,執陌第一個想到的是殤離。他始終記得,那一年他將殤離從桃園帶回來,而後侯府就遭遇刺客,殤離頻頻遇險,是他去求母后,方才保住了殤離的命。當初雖然沒有把話全挑明,但是他知道,殤離與母后和舅舅之間一定有什麼事兒,鬧到要殺人滅口的地步。
最終,執陌還是傳了殤離進宮,因為考慮到那人正在與自己慪氣,定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請得動的,所以他特地擬了聖旨,只道沈世子若敢抗旨,即誅九族。
殤離終究還是顧忌到爹孃,縱然心中千萬般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