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陌皺了皺眉頭,隨後道:“借一步說話。”
殤離本不想跟他去,可執陌甩下那句話後就已自顧自地轉身往前走去,殤離見之輕嘆了一聲,也就沒開口拒絕,跟在他身後與他一同回了桑陌殿。
“梁青竹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非置他於死地?”到了殿中,執陌開門見山就問道。
殤離倒也坦白,如是問道:“梁青竹不死,就無法救執風。”
這樣的回答必然無法讓執陌滿意,他的聲音頓時抬高了些許,“你為何總是要與我作對?你明知梁青竹是我的人,卻將他逼上絕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打算毀掉我的左膀右臂,還是乾脆想把我的路也一併斷了?”
殤離看執陌衝他發火,心知這回真是惹毛對方了,於是退後一步,故作恭謹地回道:“我並非要斷大皇子的路,只是想要救太子殿下而已。”
執陌無力地撐著桌子,“你就如此見不得我當太子?”
殤離的心裡也不太好受,靜默了許久,他才避重就輕地說道:“大皇子言重了,殤離只是想救太子而已!”
“太子太子太子!在你眼中就只有殷執風那個太子嗎?”執陌憤惱地將桌上的茶具一併拂下地,“等著瞧,我遲早能重新當上太子,你儘管使出一切手段幫殷執風,就讓你我好好較量一番,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本事!”氣到極點,他一掌打在桌面,而後喚道:“來人,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走。”殤離漠然低語,轉過身,揚長而去。
那夜殤離回到侯府,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他突然覺得有些落寞。蓮央不知去了哪裡,也不知還會不會回來,執陌又被他氣得對他發火,那人這般善於隱忍,亦被逼至此,想是當真怒極了吧?
而後躺上了床,卻輾轉難眠,腦中反反覆覆都是那二人的臉,那樣悲傷,那麼苦。最終殤離只好平躺,痴痴地望著床頂,任由自己胡思亂想。
或許是發呆太久,雙眼略顯乾澀,近五更時,他總算有了睏意沉沉入睡。
然而巳時未到,殤離又被叫了起來,迷迷糊糊中他睜開眼,卻見是小七正在推他,“公子,您快些起來,派出去的人回來報,說是找到南國皇子了。”
殤離本是還未清醒,可一聽小七這話,睡意頓時全散了,揉了揉雙眼,他立馬坐起了身,“南國皇子人在哪兒?”
“說是就在京都某家客棧,西烈如今正在花廳候著,公子,趕緊漱洗吧!”
殤離點點頭,“立刻!”
一番漱洗過後,殤離匆匆趕至花廳,果然那兒正站著個高大的男子,似乎已等了有一陣了,此人便是小七口中的西烈,乃是侯府死士中殤離最為看好的一人。
西烈應是察覺到有人靠近,於是回過頭,見是自家公子,則又低下頭行禮,“見過世子。”
“情況如何?疏河如今在哪兒?”伴著殤離的問話,西烈恭敬地回答,“在雲水客棧,屬下這就領世子前去。”
殤離也是乾脆,展開右臂擺了擺,隨即甩下二字,“帶路。”而後便與西烈一同去了。
雲水客棧距離侯府並不遠,說來也巧,殤離二人趕到之時,恰巧撞見疏河從外頭回來,殤離搶在他要進客棧前叫住了他,“請問是疏河公子嗎?”
疏河沒想到在這地方居然會有人認識他,驚詫之餘連忙回過頭去一探究竟,卻哪知竟是對上了一張熟臉。可是他在看了殤離一會兒後卻如此開口,“你是何人?我並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就好。”殤離款步走近疏河,繼而刻意壓著嗓音低語:“今日前來是有些事想要問過皇子,不知皇子可願意請我入內一坐?”
疏河本就知來者不善,這會兒又聽殤離一口一個“皇子”這樣稱呼他,則越發起了防備之心。反是殤離見他遲遲沒有回應,則又低聲說了一句,“據我瞭解,皇子並未回南國,所以,破壞兩國友誼是你單方面的意思,又或者……”他眼色一沉,才又寒聲而道:“是有人給你出的主意。”
疏河一驚,心說這沈世子果真不好對付,當下便不打算再理會,“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言下,他轉身便打算上樓。
殤離跟著他入了客棧,那掌櫃許是看他面生,正要上前來攔,卻先被西烈攔了下來。殤離懶得理他,只吩咐了一句,“賞銀。”之後西烈便塞了兩張銀票到那掌櫃懷裡,於是二人又跟著疏河上到二樓。
眼看著疏河一個勁地往裡走,他一急之下揚聲便喝道:“你真打算眼睜睜地看著執風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