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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世子大人請留步。”殤離回頭一看,方見是留影追了出去,他沒吭聲,只等到留影接著啟口,“殿下請世子大人入內一談。”

殤離知道躲不過,倒也沒有拒絕,微微一頷首,他便跟著留影一塊兒入了殿。

留影只送殤離到內室外,繼而伸了伸手臂,道:“世子大人,請。”

殤離在外頭站了會兒,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屋內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殤離瞥見桌上擺著的空碗,就猜執陌定是剛喝過藥。

執陌盤膝坐在榻上,面前是一張矮几,殤離靠近他,正要行禮,對方卻先開口,“殤離,過來坐。”

殤離的身體才略微下蹲了一點,後又直起了身,聽話地坐到執陌對面的位置上,他瞄了眼執陌的左臂,其實有袖管擋著,他壓根看不到什麼。靜默了片刻,他忽然問道:“你的傷還好吧?”

執陌卻在搗鼓著他手裡的功夫茶,聞著這香味兒應是上等的鐵觀音,“不礙事。”他隨口應了句,接著將泡好的一壺茶倒了一杯至紫砂茶杯中,繼而遞到殤離面前,“來,陪我喝杯茶,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殤離並不含糊,直截了當地問道:“是關於執風被廢黜一事嗎?”

既然殤離如此灑脫,執陌自然也不與他拐彎抹角,“你原是想要救執風,可是偏偏中途改了主意,你之所以和疏河扮恩愛本是為了攪亂我的心,從而壞我大計,可後來你又派左蘅去見執風,你料準了我定在那兒埋伏了眼線,所以那句‘倘若連皇子都做不成你怕是不怕’並不是針對執風而問,反是刻意要說給我聽的,藉此告訴我你打算送他出宮,同時你又教執風去父皇面前請死,你猜到我知道他擅離宗人府一定會去為他求情,你甚至把時間掐得很準,執風要講完他和疏河的故事至少需要三刻鐘,而我從桑陌殿趕去上書房,如無意外,肯定能搶在父皇定其罪之前到,可就是那麼巧,我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執風請死,而這一切其實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對嗎?”

執陌一口氣說了一大段,殤離只是安靜地聽著,並未感到很驚訝,他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淺淺地抿上一口,“對,我知你定在宗人府安了眼線,而能偷偷潛入宗人府又不被發現的,在你身邊就只有留影一人,透過他來傳話,我很放心。”他將茶杯又放回茶几上,而後抬眼對上執陌的雙眸,“你殷執陌本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我怕你為了奪嫡不擇手段,故讓左蘅帶了那句問話給執風,實則是想給你一顆定心丸,我想你要是知道了我打算送執風出宮,便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至少還能顧及到兄弟情分替他說點好話,留他一條活路。”

“但是我不明白,要想救執風,法子並不止這一個,你完全沒必要冒這樣的險。這計劃存在很嚴重硬傷,一旦中間出了差池,執風就會喪命,這點你不可能不清楚。”執陌的表情很嚴肅,結合著這語氣,就像是在興師問罪,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又收起了口吻中的冷意,“殤離,我想知道,你是怎樣想的?”

殤離無意隱瞞,便坦白回道:“我最初是打算救出執風,當然還要替他保住太子之位,可是中途我知道了一些事,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垂下眼瞼,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你應當還記得,我曾來找你要過一個答案,三年前為何要救我一命的答案。”

執陌點點頭,頓時了悟,“你是在還我人情。”

殤離也不否認,“你當初遭我算計,後又為了保護我才丟了太子之位,既然如此,我便還你這個太子。”

“那也不必將執風趕出宮啊!”執陌想不通,按理說,殤離完全不需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而殤離卻說:“我辦事做全套,既然我決定好了要把太子的位置還給你,又怎麼能讓執風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你別以為執風對你造不成威脅,只要有疏河在,他並非沒有勝算。”

“疏河?”執陌越聽越糊塗了,“這與疏河又有什麼關係?”

“你太小瞧疏河了,疏河到底做了那麼多年的假皇子,心機不比你少,我原是不知,後來偶然發現其實他對我的計劃瞭如指掌,但是他一直在裝傻,為何呢?”殤離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很乾淨,“因為他想要獨佔執風,一旦執風不是皇子了,那麼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到時候他倆願意怎樣比翼雙飛都無人干涉。”

“你知道為何不戳穿他?”很多時候,執陌發覺自己還不夠了解殤離,所以往往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殤離道:“我與疏河無冤無仇,而他又沒要害我的心,我何必非要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