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亮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低聲在他耳邊道:“廖勝恨楊士林給將軍獻策,乘楊士林睡著之際,帶兵衝進楊士林家中,將正在熟睡中的楊士林一家給綁了起來,當著他的面,對他七歲大的女兒施暴”
甄命苦聞言臉寒如冰,從李大亮手中奪過那把已經沾滿血腥的刀,走到廖勝的面前。
廖勝見他臉上的神情,渾身打了個冷戰,聲厲色荏地喝道:“甄命苦,你想幹什麼,你不想要你妻子的命了嗎,被楚王知道啊——”
甄命苦一言不發,一刀朝他胯部削去。
廖勝發出一聲慘叫,滿地打起滾來,聲音淒厲。
甄命苦走到楊士林身邊,楊士林抱著三具屍身,哭得肝腸寸斷,聲音已完全嘶啞。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親孃,妻子和女兒,一家三口,都被廖勝凌虐至死,此仇此恨,只怕傾盡黃河之水,都難以洗淨。
甄命苦將刀柄遞到他面前。
楊士林血紅的雙眼如同擇人而噬的狂魔,一把抄起手中的刀,朝廖勝衝了過去。
就在兩千多降兵和暗衛軍的眼前,楊士林一刀一刀地將廖勝身上皮肉給割下來,廖勝嚎叫了十幾分鍾,才斷了氣,楊士林卻依舊不解恨,一刀一刀地將他剁成了肉醬,在場的人全都鴉雀無聲,看著他狀若瘋狂的舉動。
直到刀口全然鈍折,他才站起身來,眼中全是絕望之色,執刀用力朝自己胸口刺落
刀尖停在了他心口一公分處,一隻手在他將刀刺入胸口之時,握住了刀口。
楊士林回頭望著甄命苦,嘶啞道:“甄將軍,你讓我死吧,我這些年豬狗不如地活著,就是為了能有一天回家裡看看我娘,我妻子和我女兒,如今她們都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甄命苦沉聲道:“朱粲還活得好好的,你難道要這樣去見你娘和妻子女兒嗎?”
楊士林渾身一顫,眼淚再次狂湧而出,刀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甄命苦見他已無求死之心,轉過頭,臉色陰沉,朝李大亮使了個眼色,李大亮會意,朝那些暗衛軍下令道:“今夜進城擄劫**燒殺的,一律砍了!”
一聲令下,手起刀落,廖勝的八百多個監軍隊人頭齊齊落地,血染紅了鄧州的大街。
甄命苦走呂子臧的身邊,親自為他鬆了綁,呂子臧此時已經明白過來,事情並非甄命苦授意,只是朱粲安插在甄命苦軍中的親信所為,心知甄命苦這次殺了身為監軍的廖勝,已很難跟朱粲交代,一個不好,他那個還在南陽城被朱粲當做人質的妻子恐怕就要性命難保。
“甄將軍”
甄命苦打斷他:“什麼也不用說了,這次的事,我也有責任,我的承諾依舊有效,不過這件事情還沒完,朱粲若知道此事,我在南陽的妻子性命難保,鄧州城也在劫難逃,讓人清理一下這裡,安葬好死難者,我們進屋詳談”
呂子臧不愧為鄧州城的頭腦,吩咐自己的家丁手下,將遇難者的屍身搬運到城外掩埋,清洗大街,傳令不得將今夜之事外傳,並下令全城戒嚴,這才跟甄命苦,李大亮和楊士林入了屋內,徹夜商談應對之策。
天矇矇亮的時候,甄命苦和楊士林才從府衙中走出來,騎馬快速消失在靜寂無人的鄧州大街
登州城外的暗衛軍營裡,正發生一場悄無聲息的大清洗。
楊士林率領自己的部屬,執廖勝的監軍令,對廖勝的死忠進行了收押整編,安插自己的部下,全面掌控三萬朱粲軍。
待廖勝的一些部下發覺事情有蹊蹺時,大事已定,所有朱粲的死忠,窮兇極惡的黨羽,都被繳了兵械,押入鄧州城內,經由鄧州城的刑部審判之後,由李大亮和一千暗衛軍隊員監管,讓這些人服徭役,修城防,一輩子為鄧州百姓做牛做馬,以贖以往做下的種種罪惡。
幾天之後,一切都已整編妥當,大軍開拔,回南陽。
南陽城外,聽到捷報的朱粲和他的眾位大臣都在城門外迎接。
盛裝打扮,嬌豔如花的張氏也在車駕中,跟宇文晴坐在一起,臉上帶著激動和期盼,一旁的宇文晴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著這個全副身心都系在了她愛郎身上的傻女人,眼神古怪。
甄命苦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朱粲下了車輦,甄命苦下了馬,走上前,躬身道:“臣有甲冑在身,恕不能行君臣禮,望楚王恕罪。”
朱粲大笑:“甄將軍乃是我朱粲的福將,何罪之有!眾位將士們辛苦了,本王已在宮中設宴,為各位將軍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