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終於撐不住地垂下眼眸，眼淚無法抑制地流出眼眶——管精神力相當，但對方精神力似乎存很強攻擊性，看久了眼睛有種被鋒芒刺痛感覺。

這個世界上，能和這樣一雙妖豔眼眸對視人，大概寥寥可數。

林安閉著眼，慢慢等眼睛刺痛感緩過去，一言不發。

因意識混沌而幾近失效感知正恢復。

耳邊有涉水聲響起，對方已經離開她面前，但林安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對方注意力始終集中她身上，而且沒有一點掩飾，就像他目光一樣肆無忌憚。

管不能看，溫暖水汽蒸燻面板表面，鼻尖有淡淡硫磺氣味，身下溫熱石頭隔著殘破布料傳至身體，以及剛才餘光一瞥所見近乎密閉洞窟，都告訴林安，這裡似乎是一個地下溫泉洞窟。

“小東西，你似乎不怕我，嗯？”

“害怕……咳咳……並不能，解決問題。”一出聲，林安才感覺喉嚨異常乾澀疼痛。

顯然，之前失血不少，水分流失並不是身體恢復力能夠補充。

習慣酷寒身體這樣高溫封閉地方久待，已經開始大量出汗，再不補充水分，林安擔心自己會很失水而死。

水滴銀幣裡，平時都被林安注意補充著乾淨雪水，微涼雪水入口，滋潤了口腔每一個細胞，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嘆息。

紫眸魔族饒有興趣，任由林安動作，視線注意到林安拿出那枚銀幣特徵時，微有波瀾。

“那是什麼？”

“彌梅爾祭祀銀幣。”林安回答。

“彌梅爾……”對方若有所思，彷彿回憶著什麼。

“那是……遠古紀元中，早已隕落自然女神？”過了一會兒，紫眸魔族才有些不確定地道。

“嗯。”

“那麼，你右手上那個小可愛，也是自然女神有關了？”

“嗯。”

對方顯然對自然女神所知不多，並且沒有認出蒂亞戈魔棘來歷，可見閱歷見識遠不比克洛諾斯。

對此，林安不算太意外，假如克洛諾斯真如他所言，階位遠高於眼前這位——“猶如學徒之於法師”話，那麼他閱歷收藏遠超後者，本就是應有之義。

——如果這次能死裡逃生，那一絲求生之機，就只這一點上。

克洛諾斯精神中一直沒有出聲，林安不知他做什麼，但她相信像克洛諾斯這樣強者，絕不會坐以待斃——

不得不說，得知克洛諾斯階位後，她底氣足了很多，否則絕不敢有現這樣鎮定表現。

魔族強者又饒有興趣地詢問了幾個問題，林安一一實話回答，語言簡潔，表現遠比之前馬車中平靜，只是眼淚暫停鳳眸始終緊閉，並不去看對方。

那雙眼眸裡面充滿感情，似乎有無魔力，只一眼，管對方收斂了魔力，但林安一直防備對方幻術，早已發覺那雙眼眸奧妙。

管目前對答尚算平和，但剛剛經歷過生死邊緣林安，卻知道這不過是掩飾平和，對方對自己絕不存什麼好意，只是多半從她身體特異處，發現了某些端倪，從而因忌憚她背後可能存強者，遲遲沒有下手。

這樣等級強者，一旦下手絕對是肆無忌憚和狠辣決然，尤其知道她背後存那位讓其顧忌強者存後，只會狠絕，再不會讓她有翻身可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以避免她背後那位強者循著線索找到他——那對他而言，也必然是一場殺身之禍。

——**師等級已經是核威懾情況下，比**師高一個階位存，只有傳說中傳奇級法師：

那是擁有法則領域、類乎神明一樣存——傳奇之下，皆為螻蟻——如果傳奇法師要殺一隻螻蟻，那麼即便是同等級傳奇，也未必能阻止。

洞窟上端水滴緩緩滴落，與之一起流逝，彷彿是林安此生餘下時間。

兩人對話暫歇，洞窟中陷入沉默，只有溫泉水汽無聲蒸燻。

林安彷彿可以看到對方心中正權衡天平：

天平一邊，擺放著一個傳奇法師製造人體煉成完美成品，以及她腦中存、身上隱含、與傳奇法師有關、可能幫助他攀登上高一層階梯秘密；

天平另一邊，則是一個傳奇法師仇恨，以及窺知隱秘後可能隨之而來不死不休追殺……

當然，除去這些之外，還有一些並不足以起到決定性作用砝碼：

譬如，將一個人族極富天賦未來強者扼殺萌芽中……

不過，林安相信，這類無關對方切身砝碼，並不足以左右天平平衡——法師，從來是極端自我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