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默陳老前輩執於掌中!這是絕世孤!貧僧的眼睛絕不會看錯。”
“萬一他這是偷來的呢?”
“斷然不會!”百川和尚嚴肅的搖搖頭,道:“陳前輩是相脈第一高手,風采之盛,貧僧至今未曾忘懷。要說有人能從陳前輩手中竊取這羅盤,那絕不可能!”
“說的對啊!”老二興奮起來了,道:“我爺爺只有偷人家的份兒,哪有別人偷他的份兒!”
“陳前輩是不會偷人東西的。”百川和尚微微不悅,道:“貧僧一聲之中最敬仰的人就是陳前輩,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對他構陷侮辱。”
“對對對,我爺爺怎麼會偷東西呢?”老二嬉皮笑臉道:“我只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
百川和尚道:“玄門的絕世高手無非五行六極,血玲瓏號稱西金邪命,是大大的惡人,遲早難逃覆滅之報!青冢生是東木鬼醫,行為怪癖,憤世嫉俗,並不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而是以掘墳挖尸解剖遺體為樂,也不算什麼俠義輩!至於南火妖卜太虛子,創下的天理宗,為非作歹,門下無一好人,因此被政府剿除,實屬多行不義必自斃!北水老怪曾天養和逍遙道真陳天佑,雖然行俠仗義,可是平生殺戮太重,也難為我輩所取!只有天默公,不唯其驚才豔羨,更兼其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氣度恢弘,從不濫殺無辜,正是我玄門楷模!”
“說得巧,說得妙,說的好的呱呱叫!”老二笑得臉像是開了朵花,道:“大和尚,你把我爺爺當做你的敬仰物件,真是有眼光,有悟性!不錯不錯,你這就屬於是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你現在相信我們不是壞人了?”
“嗯。”百川和尚回頭對有些驚愕的寧楠琴母女道:“你們是誤會了?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天默公的傳人。”
寧楠琴道:“陳天默的傳人也未必都是好的啊。”
“胡說!”百川和尚固執的說道:“陳天默的傳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我和明瑤、阿羅、潘清源等相對愕然,都是又驚又呆又好笑。
我心中深感這百川和尚的是非認知是有問題的,按照他的邏輯,袁家的人不會是壞人,天默公的傳人也不可能是壞人!
這倒像是中了眼下時局大環境的毒——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貧困家庭出來的就是根正苗紅,地富反壞右家裡出來的,依舊是地富反壞右。
不過,現下,他這樣子倒是可愛的很,我們幾個性命也算是無憂了。
寧楠琴想動手卻又不敢,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明瑤的眼珠子轉了又轉,突然笑道:“大師,你是相信天默公多一些,還是相信袁家多一些?”
“啊?”百川和尚一愣,道:“都是信的。”
明瑤又問:“那如果天默公的傳人和袁家的人說話不一樣,你相信哪個?”
百川和尚更加疑惑:“這,這,都是好人,說的話又怎麼會不一樣呢?”
明瑤道:“我是說如果。”
“小小年紀,還是姑娘家,就學會挑撥是非了啊。”
我們正對著百川大師,聽明瑤說話,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我們幾個都大驚失色,急忙扭頭去看,然後瞧見一個人影曳著一條藤索,從半空中輕飄飄的蕩落,那聲音輕的,就像是一片葉子墜地!
本事之高,實在是令人駭然!
他身穿灰色中山裝,面色蠟黃,五官如筆描墨畫,乍看上去,幾乎分不清是人還是鬼,但那張臉,卻叫我心中有說不出的厭惡!
“是你!”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潘清源突然惡吼一聲,撲了上來!
事起倉猝,潘清源這一撲,全無章法,那怪人凝立不動,待到潘清源近前時,卻驀然伸出左手來,戳向潘清源的眼,潘清源下意識的往後側身躲避,卻不料那怪人的這一招是虛晃,右手猛然往前推出了一掌,卻是實招!
按理說,這一虛一實的擊法,甚是尋常,以潘清源的本事完全可以躲得過去,但是潘清源的情緒太過激動,有失理性,那怪人的速度又奇怪,這一掌,精準無誤的重重擊在潘清源的腹部,潘清源悶哼一聲,蜷縮而退,模樣是難受之極。
“阿源!”
阿羅驚呼一聲,上前攙住了潘清源。
我也吃驚非小,疑聲道:“你是什麼人?!”
“他,他就是袁重渡!”潘清源嘶聲道:“他戴的面具可以騙人,可他的眼睛,他的聲音,我永遠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