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不以為意,他父母去世的早,十三歲的他帶著七歲的弟弟獨自過活,在這一點上,他跟大寶很像,就是疼弟弟妹妹疼得入骨,
可以說他為了弟弟,在解放前夕,敢和當時權勢滔天的京師監獄獄長金海叫板,要知道金海的靠山可是當時華北王傅將軍的心腹愛將張世充。
金海如果想弄死小耳朵,比捻死一隻臭蟲還容易,所以這麼看來,小耳朵該有多疼連虎了。
"兄弟,我弟人有點憨,咱們喝咱們的,他吃他的。"
大寶倒是很喜歡連虎質樸的性格,聽了連連點頭。
交淺言深,倆人剛開始的聊天圍繞著佟文英和連四海之間的交往展開,直到一斤燒刀子進了肚,
他們都是大酒量的人,一斤燒刀子倒是不能喝醉,但也有了五分的醺意,
小耳朵解開了褂子的幾顆釦子,大寶也早把中山裝脫了下來,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襯衫,袖口高高挽起,
"兄弟,你的功夫太俊了,八極,外加十二路彈腿,恕個罪兒啊,我覺得文叔的功夫都不一定比你高。"
混江湖的眼最毒,你什麼都能做假,可身上的功夫假不了,
小耳朵這個問題大寶解釋不了,他能說自己喝了靈井水,能伐筋洗髓嗎?別人終其一生都很難練出暗勁,而自己喝幾杯水,洗了幾個澡就成了化勁宗師?
他要是敢跟小耳朵這麼說,小耳朵就能甩他一臉的大鼻涕。
"連大哥,我有點奇怪,當年京城四霸天被打掉了,怎麼你和燈罩沒事呢?"
小耳朵哈哈大笑:"傻兄弟,別看你是官家人兒,但你年紀小,這裡邊的道道你還真不瞭解,
我問你,你覺得在京城裡混黑道的,能有多少人?"
大寶沉吟了一下:"上萬人總有吧?"
"上萬人?別的不說,就是一個青幫,在冊的就有三萬七千多人,不在冊的更多,一貫道最鼎盛時期號稱徒子徒孫十萬,
這麼跟你說吧,京城三十八個警察署,三千多警察都是拜貼弟子,你說打掉?這麼多人打得掉嗎?
當年不過是槍斃了四十六個幫中道門的老爺子,送到大西北吃沙子的加在一起才三百八十四位,
你說,這能算是打掉了黑道嗎?這不過是官家為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官家這麼一整,京城的黑道也成了一片散沙,這十年來,也都逃的逃,散的散,成不了氣候了。"
小耳朵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之所以安然無恙,那是因為在解放前夕,我救了一位貴人的命,幫了她一點忙,也算是為解放京城做出了一點貢獻,
這才和我的徒弟們保全了下來,後來,也是有人找到我,讓我弄了這了這個鴿子市,不過,利潤得上交七成,剩下的給我和我的徒弟們餬口度日。"
大寶沉默了,他知道小耳朵口中的這個所謂的有人必是政府中的大人物,而這些黑市的形成,也是政府妥協的結果,
大寶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小耳朵把酒給他倒滿,又夾了一筷子的羊肉給他放在碗裡,
"明白了嗎兄弟?其實這鴿子市,是政府暗中開的,5 5年開始物資緊缺,政府發放票據,不許個人倒買倒賣,
老百姓手裡的票據能買啥?十張工業券才能買一個鐵皮水壺,可是工廠一個工人,一個月才發一張工業券,也就是說買個水壺都得攢一年,這不是要了親命了嗎?
長此以往,老百姓能幹嗎?不鬧事才怪,所以才成立了這麼多的鴿子市,讓老百姓有個發洩的口子,
呵呵,就說這票據?誰家不是當寶貝似的?誰捨得拿岀來賣?還不是那些當官的捏著大把的票據用不了,這才拿到鴿子市來賣的?"
大寶聽到這兒,眼前彷彿出現了舅舅從抽屜裡拿出信封的場景,不禁謂然長嘆,
小耳朵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也不用憂國憂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即使是你這麼年輕,當個小所長,你離那些個大官還差的遠呢,這天下的大事輪不到你我來操心。"
大寶一聽笑了,可不咋地?自己就是個俗人,重生回來也就是想讓家人愛人過得好一些,另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再幫助一下別人,僅此而已,
拯救世界?那是把紅褲衩穿在褲子外面的傻鳥乾的事兒,自己可不配,所以,想那麼多幹嗎?杞人憂天,不過是自尋煩惱,
心裡的包袱一去,大寶也就放開了喝,倆人